“回忆过去的时候,总是用第三视角去看,为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存在另外一双眼睛,一直陪着我们看?”
被后良盯着的心理医生,不安的扭动一下身体。
“咳,是什么,促使你有这样的想法呢?”
后良沉思,脸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我的视角变了。”
紧紧羽绒服,后良眉头都拧在一起。
“回忆过去,我不再是第三视角。”
心理医生稍稍凝眉,随后把这一切记录在纸上。
“你的意思是:你在回忆过去的时候,跟当年亲历时,所看到的画面一样?”
“是的,第一视角,我的回忆中,看不到自己。”
“会不会是一种……”
“错觉?我觉得不是。”
短暂的沉默,后良再次开口。
“我曾猜测自己认知偏差,但潜意识总是告诉我,是我的观察者走了。”
“观察者?”
心理医生仿佛抓住了什么,把这三个字写在纸张最上面。
“是的,这是我给祂起的名字。”
“为什么给他起名字,我是说,你真的认为他存在么?”
心理医生盯死后良的双眼,注意着它每一分变化。
那双细长的眼中,透出犹豫、怀疑,最后被坚定打破。
“是的,我确认祂存在。”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我妻子的灵魂。”
后良沉声道。
“头七那天晚上,我在亡妻的坟上,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我扑了上去,然后她就消失了。”
“可能是幻觉,你……”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心理医生沉默。
通过后良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言语打破不了这个妄念。
“假定你是对的,这与观察者又有什么关系?”
“观察者是佐证,佐证不平凡的事情正在发生,佐证着灵魂真实存在。”
心理医生缓缓点头,在纸上写下“妄念”、“亡妻”两个字。
“那你觉得,观察者是谁?”
这个问题让后良收回执着的目光。
他紧了紧羽绒服,擦了擦汗,沉默许久。
“西方广目天王、千里眼高明、窃盗之神赫尔墨斯,或是……外星人。”
记录的笔停下,心理医生诧异的望向后良。
“我不知道。”
后良耸肩,一脸无奈。
“祂消失了,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只能胡乱猜测。”
心理医生点头,却没有急着说话,他看到后良欲言又止。
尝试许久,后良笔直脊梁终于弯了下去。
颓势尽显。
“或许,我真的病了。”
苦涩的笑容,出现在后良脸上。
“我妻子买过一本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我很像里面的那些人,是不是?”
心理医生给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
“演绎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
“我可以自暴自弃,也可以振奋向前。”
“不幸的是,我游离在二者之间。”
“我已经分不清这一切是妄想,还是真实了。”
后良起身,摆出告别姿态。
“时间还没到。”
心理医生跟着起身,关切道:“再试试,未必没有希望呢?”
“我不失眠,也能正常工作,只是想的太多,如果这是病,还有时间治疗。”
后良拿出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我有些疲惫,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
心理医生点点头,没有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