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大开着,风将一瞬间从屋内涌出来的汗臭和酸臭都吹淡了不少。
这时,主卧的房间门忽然打开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陆建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五官生得很斯文,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剪了个当下最时兴的发型,个子不矮,大概快有一米八,不过身形偏瘦弱,看起来比较缺乏锻炼。
他身上穿了一件高领毛衣,外罩加厚的条纹西装大衣,蓝色牛仔裤,锃亮的棕色皮鞋。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他好像真是什么有文化的成功人士一样。
陆建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苏玉芝和陆小宝,他皱起眉毛,嘴角略向下弯,一副对母子俩很是厌烦的样子。
“回来得正好。”他扒拉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一边往外走,一边高高在上地指挥道:“我今天要去厂里加班,你回来了就赶紧把家里收拾了。”
光是看着陆建华,苏玉芝都觉得脏眼睛,她冷声道:“谁弄的谁收拾,别在这里狗叫。”
陆建华一愣,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玉芝,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一分钱不挣,家里这些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花的我的钱!”
“我天天在外累死累活地挣钱,你不用上班,只用在家享福,一天就是带带孩子、做点家务而已,你还做什么了?”
陆建华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替自己不值,义正言辞地指责道:“就收拾个屋子你都这么不乐意,怪不得我爸妈总说你是个没用的懒媳妇!”
这是陆建华的惯用招数——偷换概念,否定付出,言语打压。
不过苏玉芝不吃这一套,她根本就不惯着他,当即就冷笑了一声,她温和的性格仅限于面对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对人渣她向来是没有好脸的。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妙的鄙夷神情,嘲讽道:“你脑子有毛病,眼睛也瞎了是吗?这房间之前都是谁打扫的你不知道?有多干净你看不见?这地板上的东西不是你吐的是狗吐的?在外面穿得人模人样的,还就真把自己当人看了是吗?”
陆建华眉毛一扬:“你!”
苏玉芝根本没给陆建华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我什么我!还我什么都不用做?天天伺候你这种邋遢又恶心的人是享福?笑死,那这福气给你享受好了,不用感谢我。”
“哦对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十分真诚地祝愿道:“还有你爸妈,既然伺候你是福气,那我祝你们福如东海,你们可得多多享福,一直享到死,好吧?”
陆建华他爸妈一直看不上原身这个儿媳妇,他们觉得自家儿子有天大的出息,虽然他们就是村里人,但他们觉得只有城里人家的女儿才勉强配得上陆建华。
没想到最后却娶了原身这个乡下来的,家里没钱、没权势、没地位,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一无是处,而且这几年磋磨下来,再好看的仙女也早就变成黄脸婆了。
这些年来,因为不满意,所以他们没少挑原身的刺,用各种软手段折磨她,给她立规矩。
就拿去年陆建华他妈不小心摔伤了腿那件事来说,陆建华一开始去医院看了一次,后来就借口要忙工作,再也没露过面,还是原身去医院里照顾了一个多星期。
本来照顾他妈是无可厚非,但是他妈根本看不得原身闲下来,每顿饭必须要三菜一汤,时不时就要使唤她去做这做那,就算自己伸个手能拿到的东西,都必须得让她去拿。
那段时间她在医院和家里两头跑,每顿饭都是自己亲自买菜亲自做,晚上还得在医院里陪着,陪床的家属没有床,只能随便找把椅子坐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