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的目光落在许星薇的身上,眼睛微微眯起,瞳孔深处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仿佛暗藏着无尽的怒火和不满。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藏不住的嫉妒和贪婪,眼角微微上扬,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刻薄和挑剔,仿佛要将对方身上的一切美好都挑剔出来,然后一一摧毁。
王春花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许星薇,不仅是因为她嫁了个勤快老实、还对她特别好的文满正,自己则只能嫁给文满勤这个没用又邋遢的废物,还因为她长得漂亮,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年轻小姑娘一样白白嫩嫩的,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其他男人恨不得把眼睛都黏在她身上,看着就恶心!
分家的时候,文满正和许星薇基本没分到什么东西,她心里还暗喜了一阵子,可没想到他这么出息,自己找了一份好工作,挣了不少钱,很快又改善了生活。
王春花的嘴唇紧抿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嫉妒之火,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泄露出她内心的愤恨,脸颊也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泛红,更显得那双嫉妒的眼睛格外醒目。
不过还好,文满正死了。
想到这里,王春花只觉得胸中的郁气又顺了,现在只剩下许星薇她们孤儿寡母了,文满勤虽然懒,但家里有个男人,好歹是有个顶梁柱。
她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用一种自以为压对方一头的语气说道:“哎哟弟妹,这满正不在了,你们孤儿寡母肯定是不好过吧,你看着都……”
王春花看着许星薇白净漂亮的脸,哽了哽,哼笑道:“憔悴了不少啊,哎呀,自己没什么本事,还带着两个孩子,肯定过得很难哦,这有的人吧,就是没有福分,家里没了顶梁柱可怎么办啊?你说对吧?”
文州和文遥板起小脸,愤怒地瞪着她。
许星薇笑了笑,一脸真诚地问道:“还好吧,肯定没有二嫂难,听说你家顶梁柱前两天又去偷,被人抓住打了一顿,人没事吧?这要是伤筋动骨了,肯定好久不能动,等到要种苞米了可怎么办?”
“哦不对。”她无视王春花难看的脸色,继续笑着说道:“你看我这记性,忘了你家顶梁柱没什么用呢,二嫂,这有的人吧,活着还不如死了,你说对吧?”
“你!”没想到许星薇居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王春花差点没被噎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口不择言道:“我呸!那你比你这个克夫的寡妇好!家里没了男人,我看你们孤儿寡母要怎么办!”
“二嫂这话说得可不对。”许星薇问道:“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三棵树村的大家都很好,难道还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成?”
听见这话,正在偷偷看热闹的邻居李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是不太喜欢文满正他媳妇儿的,平日里都不跟她们来往,也不爱说话,而且对孩子也不亲近,没想到居然是个面冷心热的,心里却把她们亲人看的。
她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到地上,摆了摆手吆喝道:“就是,满勤家的,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呢!咱们三棵树村人都是热心肠,哪里会欺负孤儿寡母,你少在这里放屁!”
李婶的嘴巴在三棵树村是出了名的,就像村口那条永远不会停歇的小溪,总是流淌着各种各样的消息和八卦。
大家都说,她的舌头灵活而锐利,就像一把锋利的镰刀,在村里人的心田上划过一道道痕迹,她总是掌握各种消息,无论是谁家的鸡丢了,还是哪对夫妻吵了架,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但她的性格又很直爽,就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什么不满,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大声嚷嚷出来,但对她好的,她也会牢牢记在心里。
看到李婶这个“三棵树村一手八卦掌握者”,王春花的表情有些心虚,嗫喏道:“李婶,你可别胡说,我是怕她们孤儿寡母有什么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这个当二嫂的说,能帮的,我肯定帮的。”
李婶冷笑一声:“呵呵,你什么意思我能听不懂?我活了几十年了,能看不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王春花的表情几经变幻,低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许星薇朝李婶笑了笑,温声说道:“谢谢婶子帮我说话。”
文州也很有礼貌地说道:“谢谢李奶奶。”
文遥乖乖地笑了起来。
年纪大了就喜欢乖孩子,李婶一直都挺稀罕这两兄妹的,不仅长得可爱,而且还听话,难得见他们跟许星薇这么亲近,她心里也高兴。
她掏了掏口袋,给两个孩子一人分了一把过年买的瓜子,直爽地笑道:“乖啊,拿着吃,甭跟奶奶客气!”
李婶热情地说道:“你家满正不在了,你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事,就跟我和你李叔说,我家闺女嫁得远,平时也不在家……”
她碎碎念着,许星薇听得很认真,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时不时还附和一句,看得李婶更加满意了。
果然,这孩子就是面冷心热啊,以前不爱说话,肯定是因为跟他们不熟,你看看,这熟悉了不就好了嘛!
聊着聊着,她还给母子三人一人塞了一个刚蒸好的大馒头。
许星薇道过谢,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李婶心满意足地栓上了门,正在喂鸡崽子的李叔扭头问道:“你刚才跟谁说话呢?聊这么半天。”
听见这话,李婶又来了精神,把刚才的事跟他仔细地说了一遍:“我看那薇薇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孩子,以前都是我误会她了。”
听完,李叔叹了口气,说道:“你做的对,满正是个好孩子,留下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平时能帮的就帮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