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生本来也是炸了山匪们一下,车队的人确实是带了武器,但是怎么可能都弄到枪,比较常见的还是冷兵器,但他气势上却丝毫不输,心理十分强大,对方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心虚和说谎的痕迹。
既然对方低头了,他自然不会咄咄逼人,不然打起来还真说不好谁输谁赢。
那山匪头头赔了半只耳朵,恨得牙都痒痒了,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独自咽下这口怨气。
之前拿的东西霍长生还是留给山匪们了,跟他们结仇的是山匪头头,东西留下,起码还能稳住其他的山匪,不然跑这么一趟却什么都没捞着,一口恶气哽在胸前,说不定会意气用事,闹出什么问题来。
更何况他们回去的时候有可能还要经过这条路,没必要把关系弄得太僵。
在一群山匪的注视下,车队缓缓开离了这片幽暗的林子。
走不动路的曹大头被开红旗的司机一脸嫌弃地搬上了车后座,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不仅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甚至连被一枪吓尿了裤子,身上一股子难闻的尿骚味。
他的双眼瞪得溜圆,失去了焦点的瞳孔无助地四散游移,嘴唇颤抖着,仿佛连最基本的言语功能都已经丧失了,只是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的皮肤像松弛油腻的白肉,额头上的汗水如同冰冷的珠子,一颗颗滚落,无声地述说着他内心的惊慌。
开出林子一段距离后就地休整了。
霍长生的胳膊受了伤,何建国便主动请缨,到霍长生和许星薇这辆货车上做了司机,好在今天晚上休息,明天最迟中午就到了,不换着开车也是可以的。
何建国现在看许星薇的眼神简直崇拜得不得了,一边开车一边叭叭,问题一个接一个,特别好奇她是怎么学的开枪,怎么能打得这么准。
听说霍长生只是简单地教了开枪,何建国羡慕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也学过开枪,觉得贼帅,可惜没有准头。
车队的兄弟们也很好奇,只不过挂念着霍长生受伤了,倒也没多打扰,只是过来看了几眼就散去了,只有何建国没走。
其实对于许星薇会开枪这件事,霍长生也是很惊讶的,只不过他没问什么。
许星薇笑着跟何建国说了几句话,主要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霍长生的伤口上。
一道醒目的伤口在霍长生鲜血淋漓的胳膊上,犹如一条扭曲的红蛇在皮肤上蠕动。伤口的边缘参差不齐,仿佛是被锯齿状的刀刃粗鲁地撕开,皮肤的外层被无情地剥离,露出了
不过好在刀口不深,没有损害到神经组织,只是血流得多,看起来很吓人而已。
当然,虽然刀口不深,但还是很痛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因疼痛而紧绷,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与深红色的伤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伤口里细细的血丝交织在一起,如同被扯断的蜘蛛网,随着血液的缓缓渗出,逐渐在伤口周围凝结成一片暗红的血痂。
霍长生向来能忍,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严重,这点痛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可是当许星薇认真小心地给他包扎伤口,并且温声问他“这个力道可以吗?疼不疼?”的时候,他低垂着眼睫,露出了一副有些脆弱的神态,哑声道:“有一点。”
许星薇的动作放得更轻了,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抚过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痒,有些温热,霍长生觉得好像有些难以忍受。
霍长生比许星薇高,微垂着眼睛去看她认真的神情,心脏好像被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搔过一般。
何建国知道霍长生是因为救他才受的伤,心里自责又感动,恨不得给他生哥当牛做马!
他心里愧疚极了,他生哥这么能抗的一个人都喊痛,肯定是伤得特别厉害。
何建国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举起三根手指头大声发誓:“生哥!你放心,你这伤要是好不了了,我就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让我喝汤,我绝对不吃肉!”
他还很快救就适应了牛马的身份,殷勤地问道:“生哥,你吃不吃东西?喝不喝水?需要什么东西吗?你尽管吩咐我!”
正满心温柔的霍长生:“……”
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地说道:“我需要你离我远点,赶紧去休息吧。”
眼泪汪汪的何建国更加感动了:“生哥你太好了!明明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居然还在关心我!”
霍长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许星薇弯着唇角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