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骏这种人,既然能做出那种事,就说明文遥肯定不是他的第一个目标,许星薇担心他在大河村的时候,会不会对其她小孩做过什么,她想去看一看。
于是,放假在家休息两天后,霍长生也抽出时间来了。
大河村离得远,骑摩托车去不好走,他特地开了一辆货车出来,再把摩托车放到装货的车厢里。
他们是早上出发的,货车走了快一天的时间,抵达离大河村最近的小县城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天空的颜色如被轻轻涂抹了一层厚重的灰色颜料,显得沉重而压抑,云层低低地悬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却又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疏离感,层层叠叠,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将夕阳的余晖完全遮挡,使得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那是雨水即将降临的前兆。
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也带着些许湿润,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雨水奏响前奏。
四人打算在这个小县城先呆一晚,毕竟剩下的路大货车也不好走了,货车要留在县城里,换摩托车继续往前走,沿着一条小路去,许星薇问了一下,骑着摩托车都还得走大概两个小时。
“好了,咱们今天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继续走。”
霍长生做了决定,司机师傅都开口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这个小县城发展得其实还是不错的,街上的路都比其他地方要宽上那么一截,招待所则坐落在中心的位置,霍长生找了个地方把大货车停好,然后四人走到了招待所。
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而明亮的门厅,门厅的地面铺着耐磨的瓷砖,虽然略显粗糙,但干净整洁,墙壁上挂着一些简单的标语,如“为人民服务”或“欢迎四方宾客”,字迹工整,颜色鲜艳。
现在这个年代,一般人出门的时候都是住在招待所里,有工厂自己办的招待所,这种是工厂或者单位有人出差,开个介绍信,就能住进去了;还有国营招待所,价钱比较贵,但是环境要好一些。
霍长生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在货车上都能将就一晚上,但这次还带着许星薇和两个孩子呢,自然是要住得好一些。
他特地去了国营招待所,住一晚上两块钱,开了两个房间,他和文州住一间,许星薇和文遥住一间。沿着走廊往里走,两旁的客房门紧闭着,门上挂着木制的号码牌,轻轻一晃便发出“吱吱”的响声。
两间房是挨在一起的,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能听见了,走进客房,房间虽然不大,但布局合理,家具简单实用,床铺是木质的,虽然只是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但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和淡蓝色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肥皂味。
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灯,灯泡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房间的一角摆着一张小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热水壶和茶杯,方便客人泡茶解渴。
墙壁上挂着一块小镜子,镜框是木质的,边框已经有些磨损,但镜面依然清晰。
卫生间是公用的,位于走廊的嘴里最里面,虽然空间不大,但设施齐全,搭配着淡蓝色的瓷砖墙面,显得干净整洁,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小巧的排气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可以将潮湿的空气排出室外。
他们没急着各自回房,而是聚在一起先把饭给吃了,吃的是许星薇蒸的肉包子,现在天气冷了,放上一天也没有问题,跟前台借厨房热了一下,油润鲜美,味道很好。
文州和文遥的情绪很亢奋,他们不知道出这趟门的真实原因,许星薇只说是放假了带他们出来玩,走一走,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
这是他们第一次坐大货车,第一次住招待所,也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周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很新奇。
其实霍长生也不清楚许星薇到大河村来做什么,两人还没有仔细聊过,而且两个孩子又一直在身边,这种话题让他们听到了不好。
正吃着饭,窗外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天空仿佛被一块厚重的铅幕所覆盖,阴暗而沉重,密布的乌云翻滚着,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在空中肆意咆哮。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在空中狂舞,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天空,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天神的怒吼,震撼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暴雨随之倾盆而下,雨点如同密集的箭矢,狠狠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夹杂着丝丝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狂风呼啸,吹得窗口的树枝摇曳不定,发出阵阵沙沙的响声。
文州和文遥捧着一个大肉包子,趴在窗台朝外面看,偶尔还能看见路上有匆匆忙忙的人影,他们只觉得这个地方的雨都跟三棵树村的不一样哩!
文遥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打手语了,一些比较难的话都能说,文州也能看得懂,两兄妹能畅通无阻地沟通聊天了。
许星薇和霍长生坐在后面,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她压低声音,简单地把自己去大河村的缘由告诉了霍长生。
听完她的话,霍长生的表情很震惊,要知道,现在大部分人对教书育人的老师都是很尊敬、很有滤镜的,因为许星薇是老师,所以霍长生对这个职业也挺有好感的,但没想到会有老师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而且这种禽兽居然就在身边!
他看着文遥天真无邪的笑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要多注意那个人,既然他能做出这种事来,指不定会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