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怎样,这都不是个好办的差事,”江远放下筷子,满面愁容看向沈怀瑜,“一定要保重。”
他虽未见过沈怀瑜几面,可细打量一番,就明白他是个心中有数的。弱冠的年纪便可以坐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上,真是少见得很。
想到这,江远的目光中又揉杂了几分复杂。
于当今陛下,单有才能定是不足以让他重用的。
皇帝口口声声要文武百官清廉正直,有才尽用,却偏生更喜欢会来事的。
沈怀瑜年纪轻轻,懂得过多在眼前看来对他有利,可长久下来就是过犹不及。
沈怀瑜只笑了笑,气定神闲道:“是福是祸,只有去了才知道。”
春风寒凉,风声渐起,雨虽停了,空气中蔓延的露水湿气仍很重。
用过午膳,江远本有意让沈怀瑜留宿,却让他以办案不便推脱了,还派遣人将包裹都运至官驿,今晚就要住下。
官驿是朝廷专为接待官吏建造的旅舍,设施完善,可长久不居,墙壁等处定会浮现点点潮湿的霉斑,住着肯定不如家里舒坦。
沈怀瑜这般养尊处优的官少爷,又怎受得了这苦。
他宁受这罪也不愿留下,难道是多年未见生疏了?
不过既然他婉拒了,江远也未再言,心中存疑,叮嘱了几句便送他离开了。
送走客,大伙们也都散了。
出了西厢房,江辞本就有心事,早已耐不住了,忙唤了春宁,正要朝自己的锦华院走去,却听身后传来甜生生的声音。
“安安,”江桐温婉而笑,袅袅婷婷的走至江辞身旁,“过几日就是上元了,母亲要为咱们姊妹几个做几件衣裳,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便动身去罢。”
“现在?”江辞一怔,柳眉稍颦,垂眸眼波盈盈转。
之前瞧见隔壁家孩子握着个九连环,玩弄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