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墨轻磨满几香,江辞撩起月白锦布袖管,执笔抚宣纸,动作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题下了最后一行小字-----
赠沈世叔。
春宁觉得新奇,凑上前看两眼,虽然看不大懂这其中的寓意,可打心底觉得主子厉害。
她一直都晓得,姑娘聪慧极了,没有她学不会的东西,只有她不想学的。
夏竹与秋荷也跟在旁侧看,一时痴了神,暗中惊叹。
在她们这等下人的印象中,江家三小姐应当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千金,执笔都觉得累。先前大老爷为姑娘寻了那么多各类名师,可一个个都让她打发走了。
现在看来,姑娘哪还有半点嚣张娇蛮,眉眼间皆是书香宝气,娟秀的簪花小楷在笔下飘逸而出,模样绝不输于以才女而称的二姑娘。
“姑娘倒不似旁人所言。”
夏竹心中长吁,恍神间不自觉脱口而出。
轻轻将笔放置在玉驼笔搁上,江辞卷卷画,小心翼翼的用布条捆起来,收在了画筒里。
“旁人与我何干?”她终于松下一口气,娇娇软软的倚靠在雕花木椅上,伸了个懒腰,轻轻笑了笑,“那些人颠倒黑白的本事还不如我,当做笑话看便是。”
…
街头春雨朦胧,行人罕至。江辞踏在还略显潮湿的街上四处看着,春宁在一侧为她撑着朱红油纸伞。
小世叔说,有事便来官驿找他。
那他现在必然是在官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