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单手斜支着头颅一侧,薄唇勾起一个轻佻又散漫的弧度,如同水墨剪影。
耳畔又响起梦中他掐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低的喘息声。
她憋了半晌,脸色噌地爆红。
一腔闷气无处发泄,她干脆拽下脸上的那只手,将自己手腕上的珊瑚珠串摘下,报复似的重新系在男人的手腕。
“那既然这样,这东西我收着不妥,还是还给世叔罢。”
小姑娘精致的双平髻穿过几根金丝,嫣红的小嘴还念念有词,一副气不过的模样。
沈怀瑜不明所以的被她折腾,有些好笑地看着朱红的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
这种小玩意一看就是爱美的女子戴着玩乐的。
难不成,是想嫁?
才十三岁,这可不是好事。
他舔唇,试探问:“还叫世叔呢,怎么说过两年就要成婚了,这个怪显老的,换个称呼罢,行吗?”
只见江辞害臊得很,松开他的手,瞟了一眼又忙垂下头:“您不是说不强迫吗,哪来的成婚。”
“……”
看来是他想多了,人家小姑娘只是单纯羞怯。
“本官最厌恶他人包办赐婚,安安无需怕。”
沈怀瑜垂眸取下腕处的手串,轻柔地还给她:
“这个乖乖戴着,日后若有难事且本官不在身边,便拿着去找陆卿,他会带你去城北沧月阁。”
别的不说,沈怀瑜待她的好,真是没得挑。
这也算不幸里的万幸吧。
江辞抿唇,不再闹性子,点点头回应,另找话问:
“世叔,为何长公主殿下不住在府里啊,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不会想念吗?”
沈怀瑜有些意外,笑意渐渐敛起,掀起眼看她,没有出声。
想念什么。
想念那些没日没夜的鞭挞与斥骂,想念她肆意狂妄的与面首苟且淫乐,想念她沈渊龃龉争执一番再把气全撒旁人身上?
他唇角扯了下,不经意摸了下脑后那一小片甲壳大小的疤痕。
那些记忆冷血无情,如同画卷般在脑海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