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聊得热火朝天,绿桑在地上跪得膝盖都疼了。咣玒児伤想着陈宜宁的吩咐,不敢再耽误,小声开口道:“老太太,您看是不是要请个大夫帮姑娘看看?我看姑娘今日气色很差呢!”
请个大夫,不是什么大事,侯府这点钱还是不缺的。陈老太太朝绿桑挥挥手:“你找外院小厮去医馆请一个吧!”
陈宜菡赶紧堆出一脸笑:“祖母,我找姨娘派人去请吧,是给夫人瞧病的太医,医术精湛。”
医术精湛,并且还早被自己买通了。干脆让他在陈宜宁的药里再加点料,让她半个月都爬不起来最好,触触大姑奶奶的霉头。
陈老太太不以为然:“不过是积食而已,医馆请个就足够了,用什么太医?真是牛刀杀鸡。”
绿桑低头道谢,心里却暗暗吃惊,二小姐真是料事如神,陈宜菡和陈老太太的反应,竟被二小姐算得准准的!
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雨过天青的软烟罗纱帐密密垂下,陈宜宁靠着海棠红的大迎枕,只把一截雪白丰腻的手腕从帐缝里伸出,放在白麻布的小药枕上。
一位须发皆白的大夫,正细细地为陈宜宁把着脉。他是著名的铁面大夫张召正,不仅医术高超,人品也是耿直刚正。
他这大齐国的男女之防虽也森严,但只要不是青壮男子,医生还是可以行走内宅的。
“张大夫,我这病如何了?”陈宜宁苦着脸问道。为了把戏演得更逼真,她昨晚在茶水中放了巴豆,让她拉肚子拉得天旋地转。
“从表征来看,只是腹泻而已,但小姐的脉象极奇异,既滑且实,既缓且跳,我从医以来,还从未见过此等脉象。”老大夫皱眉思索,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