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珠串泡在水里?”绿桑愣了一下,还是依言去端了一盆清水进来。瞙苤璨伤
陈宜宁把珠串放在眼前又瞧了瞧,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便让绿桑挽了袖子,将珠串投进水里。
那珠串刚放进水里,表面就起了一层细小的气泡,好像上面涂了什么东西在慢慢溶解似的。
“姑娘,您看!这珠串在慢慢融化呢!”绿桑和琥珀都大奇,指着盆子里的手串对陈宜宁说道。
原来,那珠串外面包裹了一层蜡油一般的东西,入了水之后,外面那层东西化开了,慢慢露出里面嫣红的本色来。珠绿子涂盆。
里面却也是一串红色的珠串。
这是什么意思?既然里面也是红色的珠串,为何又要在外面特意包上一层蜡油?
见珠串外面包裹的东西已经融尽了,陈宜宁便叫绿桑把珠串取出来。
两串嫣红可爱的手串展露在陈宜宁面前。陈宜宁心里猛的一跳,这手串上面的珠子,竟全是用红豆串成!
那红豆一颗颗圆润可爱,大小也都完全一样,全都是最最难得的正圆。显见得是花了心思的。
琥珀惊讶地叫了起来:“姑娘,这是相思子呢!好生奇怪,季夫人为什么送您用相思子串的手串?”
绿桑聪明,反应也快,听琥珀这么说,忙撞了一下琥珀的手臂。琥珀见绿桑脸上含着笑意朝她挤挤眼,也会意过来。忙住了口去看陈宜宁。
陈宜宁瞧着那两串相思豆串成的珠串,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似喜似嗔又似有薄薄的怒气。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纸,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又称相思子,在大齐,常是男女之间传递爱情的信物。
这手串必不是季夫人送的,定是季渊假借季夫人的名头,特意送给自己的。怕别人瞧出端倪,方用蜡油将外面裹了一层。
陈宜宁心中又有些甜蜜,又有些羞恼,季渊如此做,和私相授受有何区别!
一转头看到琥珀和绿桑都笑得贼兮兮的,更是羞恼交加:“笑什么!快将这劳什子拿出去扔了!”
说着,将珠串狠狠往水盆里一扔,也不看绿桑和琥珀,红着脸往书案边走去。
琥珀老实,捡了珠串,往门外走去,真的准备将它扔了。绿桑忙拦住她,瞧了一眼陈宜宁,方伏在琥珀耳边轻声道:“你收起来便是了!现在扔了,姑娘回头要,你却去哪里找它?”
琥珀也压低声音道:“姑娘让扔了,若不扔,等会子姑娘见了又要心烦。”
绿桑神秘一笑,轻轻摇摇头道:“你果然是笨,你竟瞧不出来,姑娘心里是喜欢的。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且收着吧,听我的准没错。”
琥珀也忍不住笑了,忙拿帕子擦干珠串上的水,又找了一个精致的锦盒,稳妥的收了起来。
陈宜宁如何不知道绿桑和琥珀的小动作,手中翻着书,只假装没听见罢了。
她没想到季渊竟如此大胆。想到他那双含笑的眸子,心头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
又想到他说“平日不喜欢,昨日英山伯府的那只,着实可爱”,分明就是将自己比喻成一只小狗,实在可恶!
陈宜宁的心乱得连书也看不下去,又觉得烦躁,又觉得甜蜜,又没来由的想哭。索性把书往案上一扔:“琥珀,伺候我洗澡罢!”
此刻,如果能将季渊从脑子里赶出去,还她一分宁静,便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却说季渊从陈府回去后,直接便奔到上房去找继母林氏。
林氏正和季老将军季廉商量事情,见季渊进来了,微微有些诧异,忙叫丫鬟上茶。
林氏三十出头的年龄,穿一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的丝绉褙子,配一条绯紫色弹花暗纹挑线裙子,头上绾一个圆翻髻,插着金镏银镶珍珠的草虫头簪,鬓边又簪几只新制的宫花,白希圆润的鹅蛋脸上薄施脂粉,既有豪门贵妇的端庄,又别有一股风流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