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慈寿院,见四下无人,秋菊轻声道:“姑娘,今日果然凶险。叀頙殩伤幸好您没有一意孤行,在那糕点中下毒,不然就全完了!真没想到姚妈妈竟如此审慎!”
陈宜月脸上隐有得意之色:“她再审慎又如何?还不是上了我的当?我故意露出腕子上的伤口给她看了,引她疑心,去阻拦老太太吃点心,让老太太以为点心有毒。”
说着,陈宜月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讽刺而阴冷的笑容:“她们见我吃了点心毫发无伤,定然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秋菊听着不对劲,心中又惊又怕,忙道:“姑娘,你这是……?”
陈宜月一张俏脸冰冷如霜,压低声音冷笑道:“点心一事,已经成功地打消老太太的疑心。如今我再拿吃的用的给她,料她也不会有怀疑!”1bWzx。
秋菊心头一颤,她本以为在自己的劝说下,陈宜月已经打消了害老太太的念头,没想到她还是如此执着。
见秋菊脸色煞白,陈宜月瞪了她一眼:“你竟如此没用!老虔婆将我们害成这样,将她千刀万剐都是便宜她了!”
秋菊劝道:“姑娘,陈老太太能掌握陈家权柄这么多年,定然也不是无能之辈。事情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陈宜月不屑的一笑:“她有什么能耐?周氏懦弱,陈宜宁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郑姨娘是她的庶侄女,谢姨娘是个只会狐媚的花瓶子,老虔婆能活到如今,全因为后宅无人与她作对。今日她既敢害我,我就要让她瞧瞧我的厉害!”
秋菊见劝说无用,不由一声叹息,只盼这几日陈宜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等她嫁到八王府,鞭长莫及,便是想害陈老太太也没办法了。
秋菊这样想着,心中才宽慰了一些,见陈宜月面色阴冷,怕自己方才的劝说惹她不快,忙转换话题道:“姑娘,二太太那黑发的方子,其实并不见效的。当初给她开方子的郎中根本就是庸医,您并非不知,今日为何要哄老太太说秘方好用?若她用了没效果,岂不是又惹来一场闲气?”
陈宜月瞟她一眼,不耐烦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且等着瞧罢!”
第二日,陈宜月便带着秋菊,拿着一个小锦盒,翩然来到慈寿院。
陈老太太核对过八王府的聘礼,又算了算陈宜月的陪嫁,发现自己多赚了几千两银子,心中正高兴,见陈宜月来了,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真心:“月丫头来啦?”
陈宜月对陈老太太行了礼,笑道:“老太太,昨日说的梳头油,我配好了,今日正好给您带来。一会儿您试试,据说这方子,用上三五日便会见效。”
陈老太太听着欢喜,忙叫丫鬟给陈宜月看座上茶。
陈宜月从秋菊手中拿过锦盒,递给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打开锦盒一看,见里面一枚白玉瓷瓶,一柄乌木梳,便笑道:“怎的还送一柄梳子?我的梳子多的是。”
陈宜月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赔笑道:“老太太,我昔日瞧着二太太就是用乌木梳子蘸着这刨花水梳头的,想来乌木梳子能让药性更发散罢,所以也送了您一柄。”
陈老太太听着觉得颇有道理,便拔下腕子上一只冰种莲青色玉镯塞给陈宜月,笑道:“你是个有孝心的!这玉镯拿着罢,算祖母为你添妆了。”
陈宜月瞥一眼那玉镯,心中暗暗好笑。这玉镯虽能值些银子,可要说到添妆,那就太寒酸了!
脸上却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月儿谢祖母疼爱!”
祖慈孙孝,陈老太太自己都几乎被这一幕打动了,旁边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凑趣,夸陈老太太好福气。一时屋子里其乐融融。
陈宜月见状,灵机一动道:“老太太,左右屋子里没旁人,不如月儿替您梳梳头,您试试这刨花水好用不好用?若是好用,我回去写了方子给您,日后我若不在,您叫丫鬟拿了方子去配便是了!”
陈老太太打趣道:“好孙女,担心自己出嫁了祖母没有梳头油用呢!这般细心体贴!”
陈宜月忙做出娇羞的神色,忸怩道:“老太太又打趣孙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