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听着方才圣母皇太后娘娘意思,竟是想要您与翊坤宫那位争一争上下,您,您该不会也有此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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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祜禄氏不愿意看着乌拉那拉家得便宜,情势逼人也没得办法,只能一日三趟往永寿宫里头跑,话里话外透着愿意搭把手扶持一二意思,然而金氏并不蠢,明面上虽碍于情面只得受宠若惊应下,可心里头却是另有自己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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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翊坤宫去争上下?你当我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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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喂完奶刚刚睡过去永璇,未免惊扰了自家儿子,金氏将话音压得一低再低,面上却是满眼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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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头打得什么主意我明白,无非就是见不得宁寿宫好,只要是跟那位沾上点边都让她心里头惦记着不舒坦着,若她真是有那个能耐倒也就罢了,横竖顺水推舟一把也不算什么难事且还白得了便宜,可是事实上呢?被生生踩脚底下这么多年,心里头不但不放亮堂着点,反而还是起些歪心思做些无用功,她当真以为宁寿宫那位没眼睛瞧?说不定早就备下后招只等着她往里头跳了,如此,本宫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去跟翊坤宫闹得不痛,白白把自己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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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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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位虽是指望不上,可这位分上头不是还有着大把空间?要知道这妃位跟贵妃分例和品级可是有着云泥之别,她既然乐得做垫脚石,本宫又为何不借着她势往上爬上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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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咱们若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很是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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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咱们应咱们,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左右这立后是国之大事,甭说我,就是她,就是皇上也不能够一人做主,眼下里她本就没了别法子,等到翊坤宫那位上了位就是少不得着急上火,正值用人之际她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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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轻笑一声,说得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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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瞧吧,不光是拉拢本宫,怕就是其余稍微拿得出手一点宫妃她也会花上不少心思,比如延禧宫那个,这些天不就上蹿下跳忙活得厉害么?她要是没蠢到家,这般几几联手之下,翊坤宫那位后位还真不见得能坐得多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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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意思是咱们就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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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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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正和蔡嬷嬷就眼下后宫里头局势说得上心上眼,然而话才刚点明还没等二人继续说出个什么究竟,却被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奶声奶气声音给打了个正断,金氏心中突了一突,连忙将怀中永璇递给蔡嬷嬷,弯下腰接住了那直接奔过来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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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大冬天跑得一身汗,骤热骤寒就不怕再受了风寒吃苦汁子?”一边拿帕子擦着自家儿子额头上汗珠,一边瞅了瞅天色,“怎么今个儿上书房这样早就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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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您不要提上书房,一提儿子就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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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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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珹出生于乾隆六年,眼下虚年六岁正是刚进上书房进学年纪,皇子学业虽然繁重,不但是除了生辰年节或是病得起不了床都得起早贪黑一日不辍,还得读三百遍背三百遍将每一篇文章记得滚瓜烂熟,有大字文章及弓马骑射等功课要做,然而苦虽苦,一直娇生惯养皇子阿哥也多是有难以适应时候,一早就得了自家额娘话永珹却是发奋得很,从未使过什么小性子,如此,眼见着自家儿子破天荒来了这么头一遭,撅着嘴一副好不委屈模样儿,金氏唇边笑意不由得收了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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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儿上书房统共就你三哥、你和永琪永瑢,连带着你五叔家永瑍,你三哥和六弟同出一母向来是老实,永琪又比你小,永瑍是一直规矩收礼,难道还有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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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就是?真是气得我恨不得直接弄死那两个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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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怎么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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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珹虽然有小孩子玩性也有皇子阿哥高傲,可是却不是个狠戾性子,陡然听到自家儿子咬牙切齿抛出这么句话,金氏不由得有些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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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跟你说你都忘了么?你皇阿玛是个看重兄友弟恭,若是有什么忍上一忍也就过去,怎么竟是值得你说出这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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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友弟恭?我将他当弟弟看,他可曾拿我当兄长看过?还是说他眼里我这个哥哥连那两个伴读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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