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蜜回来之后，厉煜城过来的次数越发频繁。</P>

倒不是倪嘉故意躲着，而是白天忙起来后，画稿只能在夜里进行。</P>

而且一画就是两三个小时，中间顶多出来喝杯水，今天不等她起身，有人就端着水杯进来。</P>

还以为是佟姨，倪嘉的埋着头说了句：“谢谢。”</P>

说完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握在水杯上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手指修长，不可能是女人的手。</P>

她微微侧脸，男人的目光从图纸移到她的脸上，平静而淡定。</P>

不阻止对方进入家里，是希望尽可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但这并不代表对方，可以自由进入她的卧室，或者书房。</P>

“有事吗？”</P>

“明天周三。”</P>

“我知道。”</P>

“你今天应该早点睡。”</P>

特意上来一趟，只为了提醒她明天体检？倪嘉不太信，但还是敷衍地点头说好，然后转回去接着画稿。</P>

“圣诞节准备怎么过？”厉煜城不仅没准备离开，反倒还在椅子上坐下。</P>

倪嘉笔尖顿了顿，索性放下，她眼里透着不解，在印象中，厉煜城应该不在乎任何节日，哪怕是春节。</P>

但对方很快解答了她这个困惑，语气平淡地像在谈论公事。</P>

“女儿好像很期待，”厉煜城停顿了下：“我应该准备些什么？”</P>

刚在楼下妹妹问了他一连串问题，比如以往圣诞节是怎么过的，比如圣诞老公公都往他袜子里放了什么？</P>

还问他首都为什么不下雪，圣诞老公公的雪橇能滑的起来吗？</P>

一连串问题，厉煜城一个都回答不上来，他没过圣诞节的习惯，甚至差点脱口而出，这是洋节，中国人不必在意。</P>

他很正经的问，倪嘉也就很正经的回答他：“礼物就可以，但你要包装一下，最好有新意。”</P>

“好。”厉煜城应下来，坐着没动。</P>

倪嘉看他一眼，大概是觉得新手茫然，为了让他宽心又多补充了句：“其它东西我会准备。”</P>

倪嘉说完又重新拿起画笔，勾了几根线条再次转回来，冲他抬了抬眉毛。</P>

“我查过天气，圣诞节不会下雪。”</P>

“嗯，然后呢？”</P>

厉煜城皱了皱眉，把好好的问题重新复述了一遍，然后她看见倪嘉疑惑地表情逐渐崩盘，嘴角扁了扁，笑意难掩。</P>

“你可以直接告诉她，这是事实不用为难。”</P>

厉煜城认为，对方之所以能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是因为没看见刚刚女儿期盼的眼神，当然，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P>

那就是她们习以为常，这种节日在国外过腻了，可厉煜城是第一次，他不想破灭女儿这份幻想。</P>

也对自己麻木枯燥的生活，说不出口。</P>

“这是第一年，他不希望她们失望。”厉煜城的表情没有任何说笑，甚至带了点严肃的意思：“这个我再想办法，你先别告诉她们。”</P>

说完厉煜城起身走到门口，手都搭在门把上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每年都在？”</P>

倪嘉才刚反应过来，话中的人是谁，对方似乎就得到了答案。</P>

“那我更不可能做得比他差。”厉煜城说完就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