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四十分钟，楼下传来声响，最先开门跑出去的就是好好。</P>

一声“爸爸”喊的都有回音...</P>

倪好两眼一直望着门外，看得出来注意力全在楼下，但就是不起身。</P>

“你不去吗？”倪嘉蹲在床边问她。</P>

一问一个不吱声，低头又开始摆弄魔方，她也不催，就在边上陪着等。</P>

两分钟后，妹妹拿着一本全新的故事书，跑进房间拍了拍姐姐的腿。</P>

“爸爸叫你下去呢。”</P>

倪好往门外看了眼，犹豫了两秒才从床上下来，慢慢往楼下去。</P>

“爸爸怎么不上来？”倪嘉问。</P>

“他有话跟姐姐说呢。”好好专心拆故事书，迫不及待想看里面的样子。</P>

倪嘉从走廊偷偷往下瞧，正巧瞧见厉煜城在揉胃，看来空腹饮酒，胃病又犯了。</P>

好在最近吃的清淡，厨房还煲着粥，她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厨房。</P>

跟厉煜城预想的一样，倪好始终站在半米外，嘴唇微抿，一副想哭又强忍的表情。</P>

他光是想象，就没办法忍受，所以即刻动身回来了。</P>

“过来，”他敞开手：“抱一下。”</P>

倪好盯着他，眼睛开始微微泛红，嘴角下弯，极度缓慢地走进他的怀里。</P>

就这么几步，走的厉煜城心比胃更痛，已经开始劝自己妥协了。</P>

一个干爸而已，至于将女儿逼到这份上吗？</P>

他收紧胳膊，将姐姐牢牢圈住，低声喊倪好的名字。</P>

“身上臭不臭？”</P>

倪好摇头。</P>

“我食言了，你可以惩罚我。”</P>

倪好撇嘴还是摇头。</P>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生你的气。”</P>

倪好盯着他，眼泪很大颗的落下来，落在厉煜城的手上，烫进了皮肤里。</P>

这是他第二次让倪好掉眼泪，确实做的没程文柏好，至少倪好见到对方不会哭。</P>

“真的，不骗你。”</P>

厉煜城帮她擦掉眼泪，又试图捏脸逗她开心。</P>

但倪好似乎完全听不进去，眼泪越流越多，肩膀也开始小幅度抽动。</P>

都这样了，还忍着没出声...</P>

“哎，”厉煜城故意叹了口气：“我刚失去几条小鱼，你再哭，我也要难过了。”</P>

倪好眼睛睁大一瞬，终于给了点别的反应，厉煜城立马主动解释。</P>

“家里有个鱼塘，还记得吗？”</P>

倪好吸了下鼻子，点了点头。</P>

“当时我说里面有多少条？”</P>

倪好带着很重的鼻音开口：“二十五条。”</P>

“记性真好。”厉煜城捏了捏她的鼻子：“现在只剩二十二条了。”</P>

提到这事他的笑容再难维持，下意识往厨房看去：“我失去了三条。”</P>

“它们怎么了？”</P>

“翻肚皮了。”</P>

倪好主动抬手蹭掉眼泪，因为泪花，眼睛变得大而水灵，看上去更有求知欲了。</P>

“它们死了吗？”</P>

“嗯。”厉煜城惨淡地扯了下嘴角：“救不回来了。”</P>

倪好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别难过，我给你买！”</P>

这话倒令厉煜城惊讶，他故意扯了扯倪好的睡衣口袋，将里面空空如也的布料翻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