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氏眼底的恼怒一闪而过,握着被咬疼的手强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轻重!”
郑安氏抬头看了眼安树林,心中又恼恨他偏心太过,也不愿意继续为他继续说好话,横竖王家也不会闹得太过,不就是入赘么,跟她家有什么关系?
郑安氏装模做样的抬袖子擦了擦泪,道:“我进去看看大嫂。”
安小熙冲着郑安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正被出来找人的刘氏抓了个正着,她对着安小熙招招手,道:“快进来帮我看着你妹妹,都快哭的背过气儿去了。”
“哦。”安小熙应了一声,扭身进门。
还没进东厢房的门,安小熙就听到了郑安氏的声音:“没事儿,小孩子家家的,说话不知轻重,我就捂了下嘴,谁知道,嗨,这也没什么。”
“安小熙那孩子怎么就那么不省心!自己贪嘴吃坏了身子,反而赖上了姑母。”这是林氏的娘家侄女。
“我看定是那刘氏挑唆的,刘氏进门后就不得安生,海哥儿是个多好的孩子?你看看现在?还把我们姑奶奶放在眼里吗?”说这话的是林氏娘家嫂子,她从林氏背地里的产业可是得了不少的好处,自是处处维护着林氏。
安小熙的脸沉了下来,就知道这个郑安氏是个人面兽心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偏生人人都念她的好!
安小熙脑中光芒一闪,刚才她咬了郑安氏手心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什么,她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站在屋子角落里的大郎,迈步进去,绕过众人先去给给王氏的棺木前上了一炷香,然后对屋子里众人团团见了礼走到了安小雪身边。
“你别哭了,哭伤了身子,大伯母泉下有知不会安心的。”安小熙拿了帕子帮安小雪拭泪,看她哭的脸都花了,扭头唤道:“大哥。”
“唉!”大郎应了一声。
田氏纵然再不情愿,也要给大郎请了假回来,昨儿个王氏刚没了,按理应当立刻叫大郎回来,田氏却拖到了放学时分才去将大郎接回来顺便给他请了假。
安小熙看着近乎没心没肺的大郎,心中稍稍滑过一丝歉疚,不过那个郑安氏看着真真是气人!
她甜甜一笑,对大郎道:“大哥,您看小雪哭的脸都花了,麻烦您去打盆水过来给她洗洗脸吧。”
大郎呆的正自无聊,这会儿有事儿做正是求之不得,很是欢快的应了就出去了。没一会儿他端着水就跑了回来,却不妨在门口拌了一跤,一盆水冲着前面的人就泼了出去。
郑安氏正好站在门口,被这一盆水浇了个正着。
郑安氏素喜轻薄的衣裳,便是冬日也甚少裹得厚重,如今不过刚刚入秋,她穿的还是夏布衣衫,夏布轻薄,纵然是里外两层的白色衣衫也一下子被沁的透湿,浅浅的白色在水光中逐渐呈现出一片粉红。
安小梅大舅妈在一侧看了给正着,嗷一声就扑了上去异常悍勇的把郑安氏的衣裳一把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贴身的大红亵衣:“安家的好姑奶奶啊!大嫂没了,竟然还穿着大红的衣裳!”
安小熙撇了一眼惊慌失措的郑安氏,微微勾了勾嘴角,这次可是让郑安氏出了一次丑了!她又看了眼脸色不大好的安小雪扶起她两个人就躲进了卧房。
最后事情果然如安小熙所料,郑安氏在解释今儿个早起只顾着忙孩子了,忘记换衣服了之后只不过受了林氏一顿斥责而已,其余人也表示忙中难免出错。
不过作为将这件事不小心揭发出来的大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郑安氏也不知道在林氏面前说了什么,竟然让田氏遭到了林氏跟安树林两人的训斥,这还不算,还赔偿了郑安氏一身新的衣裙。
至于大郎,则被田氏迁怒了,直接就把他给禁足了,导致最后无法参加王氏的葬礼。
侄子不参加伯母的葬礼,从哪儿都说不出过去,偏生田氏的理由振振有词,说是大郎在灵前冲撞了姑奶奶,大概是不受王氏待见,所以在家禁足抄写经书超度王氏以求王氏不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