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看安小熙,又看看四郎,缓缓的推开桌子,勉力坐起,低头看了看放在脚踏上的黑色暗云纹绸缎靴子,费力的弯下腰去将鞋套上,再缓缓起身拿起那套黑色的衣服穿上。
安小熙看着少年紧抿的薄唇与额角的冷汗,转过了头去。她不喜欢薄唇的人,薄唇的人薄情寡性,跟林氏一样!
在四郎谴责的目光中,安小熙淡定的撵走了少年,指挥者在家休沐的四郎将屋子收拾了,又问:“哥明年要参加童生试?”
“嗯。”四郎闷闷不乐的收拾着笔墨,道:“先生说,哥虽无意官场,可是却是最好考个功名在身。因此对哥的管束也不是很严。但是先生也说了,哥的水平考个举人还是无妨的,只是那字着实有些不堪入目了些。”
提起二郎的字,安小熙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二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画画了,哪儿有功夫练字?也就这两年在明性先生的督促下勉强让字规整了些,不再似初学者一般。
少年出了安家的大门,迎面就是碧波荡漾的河,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河堤上眺目远望。身上那冰冷的气息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可若是有人正面去瞧,就能发现少年的脸上不似自身那冰冷的气质,而是一片茫然之色。
我是谁?
来自哪里?
又要去哪里?
为什么受伤?
又为什么被人给救了?
摸摸头,短发硬的扎手,回想四郎那扎着总角的乌黑头发,他皱起了眉头,他的头发呢?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少年想不透这些,却也明白安小熙赶他出来是怕自己牵连了他们家。
少年扭头看着河堤那边,河堤上绿树掩映,隐隐还能赶到远处巍峨的城墙,再转头看看绵延进河中的山脉,这就是芦山?他眯起了眼睛,山的那一头,又在哪儿?
而他又要去哪儿?又能去哪儿?
已经十岁的安小熙几乎包揽了家里大半的家务事,洗衣做饭,打扫家里里里外外,今儿个四郎在家,一些粗活她都支给了四郎,自己则钻进了厨房尝试做布丁。果树结的果子比较酸,却不涩,想来来年长势一定极好,只是今年的果子也不少不能浪费了。前不久她尝试了做罐头,异常的成功,现在就等着果子全部成熟之后拿来做各色罐头。至于布丁她一方面是想着自己做来解馋,另一方面则是觉得布丁会比罐头好卖许多。自制布丁需要的QQ糖她没有,不过却有同样弹滑的白凉粉,不论从口感还是干净卫生上面,可是比化学物品攒成的QQ糖要干净健康的多。
白凉粉用开水化开,冷却后放入果肉就可以了,但是怎么把它做的有多重味道却让安小熙费尽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