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顾忌什么,四方都未有所动作。
一时之间,时辰、金翅雷鹰、黑袍中年魂师以及那隐藏在暗中的事物,竟然暂时形成了微妙的掎角之势。
“啪嗒啪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雨势渐渐弱了,布满苍穹的乌云随之散开,守得明月初现,清冷的月光透过四散的黑云洒在侵在泥水中的地面,光束于弥漫着尘嚣烟雾中浮动。
“格兰特,铁塔……”
格恩被刚才那剧烈的爆炸声惊得精神一震,将脸从混杂着雨水和枯叶的泥地中抬起,呼唤着自家儿子与侄儿的名字。
睁开眼睛,眼球微微泛红,仿佛其中有着血丝在游动。
此刻他也不顾自己满身泥污,蓬头垢面的样子,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身上焦黑的伤口还不断往外渗着血。
踉踉跄跄走到自家儿子的“尸首”边,身体晃了晃,跌倒在地,将格兰特抱在怀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又看了看旁边的铁塔,热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是爸爸对不起你,是大伯对不住你……”
“老爹,轻点,我,我喘不上来气儿了。”
格大叔双眸赤红,目眦欲裂,狠狠的瞪着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的维克多:
“维克多,十几年的交情啊,我把你当兄弟,这一路还是专程为了护你周全,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诶,儿子你,你还活着?”
抱住儿子的双手赶忙收力,生怕将怀中失而复得的儿子给勒坏了。
“咳咳……”
重新得以顺畅的呼吸,格兰特干咳了几声,吐出一口瘀血,稍稍平复震荡不息的内腑。
随即盯着不远处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中年魂师,仍有血迹残留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哼,老爹,这你可太高看他了,要害我们的人,可不是你的好兄弟,他最多是一条任人差遣的工具……你说对不对,那边的哑巴仆人?!”
他特意加重“一条”和“哑巴仆人”的语气。
此话一出,空气陷入寂静,气氛立刻降到冰点,维克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方正的五官仿佛都要扭曲到一起。
“兔崽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一生义字当头的格大叔有点摸不着头脑:“关人家什么事儿?不是这个挨千刀的维克多突然推你老子出去挡刀的?”
维克多的脸更黑了。
你看看,你儿子比你聪明多了,不对,这小子的心剖开来也是个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