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人呢?明明该站在这里的。”率婷拿着手机四下张望。
这段没有人维护的江滩边,石子杂草丛生,连脚印都不易觉察。突然,她的后方穿来窸窣急促的脚步声,立即转身:“楚项歌!啊——”
开着手电的手机甩落于沙石中,透出的几缕微光,点缀般的打向二人紧贴在一起的侧影。
率婷感到呼吸困难,她的腰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牢牢扣住,整个身体都被他强制锁在自己的胸膛前,除了楚项歌没有别人,率婷哪怕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脸也知道是他。
“你、你要干什么?楚项歌。”率婷这次是真的挤出了哭腔。
“还有一点,拿着光源,更不容易看清四周,倒会使四周的黑暗更黑。”
“我——我知道了,我就是害怕,你放开我行不行?”
率婷感觉面前环抱着他的楚项歌在笑,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涔涔得颤动。
“果然,正常人大都是你这样,源于惧怕不敢走进这里,寻求安全却越走越盲。”楚项歌语气缓平丝毫不惊不慌。
率婷停顿了三秒钟,在黑暗中整理一番思绪。
“噢,我懂了,你是想说你为什么可以在这里来去自如是吗?楚总厉害,楚总有新意,因为你完全不惧怕黑暗反而能看清四周,我愚蠢,被恐惧蒙蔽了双眼,我愚蠢,行了吧……”
率婷忍着呼吸困难强行安抚道。楚项歌平坦的胸膛似乎感受到了她说这段话时的波涛汹涌起伏不定。她再说下去,怕是自己就要控制不住得起什么令人尴尬的生理反应,便立即松开她。
率婷松下一口气,内心为自己的机智雀跃一下,便立刻寻着光源去捡手机。她寻到手机,果断将手电关闭。然后蹲在地上,默想了会楚项歌的话,闭着眼睛开始适应黑暗。
当她再次睁眼,发现周围真的是另外一番景象。天空虽因为城市空气污浊而掩蔽星尘,但夜晚城市的巨大灯光量还是漫射进空中,使天色显得也不那么黑黢黢。江面偶尔的一些波光灵动也能照亮远方的大致轮廓,渐渐,四周的黑暗仿佛真的没有刚刚那么暗得透不过气,模糊而有层次的轮廓渐渐出现——包括他的——身影。
她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朝楚项歌走去,语气也恢复理智平和:“楚总,你为什么要常常来这里呢?”
“你不害怕了?”
“嗯,看清一些四周,就没那么害怕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过来。”
率婷突然沉默不说话了。
楚项歌也沉默一会:“怎么不说话了?”
“啊?我——我感觉是不是我今天说错话了你才心情不好,对、对不起。”
“算你有自知之明,说吧,你打算怎么补偿我?”楚项歌的态度语气突然转变,一改之前的严肃认真,开始调皮起来。
率婷:“……”
她走过去,用手拽住楚项歌右手臂,用力将他朝停车处的光明方向拉去。
此刻她的内心正无比后悔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明明知道他的为人,就算是真心情不好和自己无关也会给鼻子上脸的那种。
“先带你出黑暗入光明,再告诉你怎么补偿!”
“喔?”
楚项歌好奇得任由她拉住跟着走。而率婷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阴暗的地方,自己可没心情不好来这种地方排解的癖好。
坐回车里。楚项歌刚准备发动汽车,突然又停下,“我怎么觉着你还是害怕得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是去酒吧吗?嗯?跑这种地方晃荡!我请你喝酒,心情不好,随你怎么喝!把我喝穷也没关系,可以吗?”率婷语气霸道直率。
楚项歌顿时心血来潮,嘴角疯狂上扬,迅速驱车驶离此地。
氛围竟意外不算喧闹的爵士乐酒吧里,二人坐在半圆沙发的卡座中,楚项歌特意没有点那些花花绿绿的“失身酒”。而是一组十二瓶的啤酒。他没用开瓶器,直接用桌角绷开两瓶,递给率婷一瓶。
率婷抬起在裤子上摩擦数个来回的双手,半推半就得接过来。楚项歌一脸得意得瞧见她那副谨慎的小圆脸,轻碰一下悬停在她手中的啤酒,大口喝了起来。
率婷微微抿一小口。便将酒放在桌子上。两只水灵眼珠朝天花板来回扫视。
“那你想谈什么啊?我……问你了。”
大口喝酒的楚项歌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咳咳”咕咚,似乎又一声咽下去的声音。
“我想谈……恋爱…”楚项歌边说边狂笑不止。
周率婷气鼓鼓地看着他,用左胳膊肘狠狠朝坐在一旁的他的腰部捣去。
“哎哟!疼疼疼疼……”
“楚总你这样——觉得很有趣吗?咱们今晚非得一直要这样不在统一步调上走是吗?”
“既然不在同一步调上,那咱们是得好好磨合一下才行。”说着楚项歌又开启一瓶啤酒,“干了,啤酒而已,又不易醉人。”
率婷认真得盯住他:“你……确定?”
“必须的!”楚项歌扫一眼啤酒再看向率婷。率婷一饮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