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项歌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眼神呆滞得盯着车窗外如同残影掠过的景象，以及——不断被甩于身后的其他车辆。

“我说……这速度真是稳得吓人，这么来回穿梭好吗？”

宋翊专注得目视前方：“他们开得太慢而已。”

楚项歌继续看向窗外，任凭外面速度与激情，我自岿然不动得发愣。

继而脑海里开始闪回一些画面。

黑暗中，环抱她于怀里的温暖与淡淡的冷水清香。

“薄荷伏特加！”

“这杯酒里面怎么有个奇怪的东西？”

“楚总，你真沉！”

堆满化妆品瓶罐的梳妆台。

“欸？周率婷素颜挺好看的，她好像没画过浓妆。”

“早上正常上班点来的啊，没有迟到。”

满地衣服裤子中，一条蕾丝女士丁字内裤。

“至于吗？天天穿着宽松的大码卫衣牛仔裤，这么保守！连女装都不穿！”

……

“你在想什么？脸色那么难看？”宋翊边开车边注意着楚项歌的神情，仿佛能从他脸上读出周率婷现在的状况是否安好。

楚项歌嘘叹一口气，晃过神来。

“哦，没什么。”说着，楚项歌拿出手机点开邮件提示信息“罗麦艾给您发了十封邮件，请您查收。”

楚项歌紧闭着眼睛，点开——

再次睁开——

罗麦艾：“还在生我气呢？我又没有强求你非要对我负责欸，干嘛跑那么快！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嘤嘤嘤……”

罗麦艾：“难道说你生我的气是出于昨晚我把你从率婷身旁抢走了？拜托，你们二人都烂醉好嘛！我只能顾此失彼了嘛……”

楚项歌将手机扔向挡风玻璃深处，脚蜷起猛地踹向车身，紧接着大喊：“Fuck！”

平稳的车身忽地微微震动一下。

宋翊凝眉，余光斜视瞥向他：“你再这样下去，我只好前方停车打车过去了。”

楚项歌扯开上衣几枚扣子，长呼一口气：“对不起。失态失态。”神色充满尴尬。

“马上就到了，作为P站的领导者你该好好想想具体情况该如何处理，还有有必要，叫上律师一起！”

“是！学长教训得是，可是……我恐怕来不及找律师了。”楚项歌险些又失去理智，幸好宋翊在一旁将其拉回，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宋翊预料之中：“我已经找了七分沟镇附近专业的民事纠纷律师赶过去。”

楚项歌吃惊而感激得看向他。

七分沟分局。

周率婷被王家峪狠推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

“周率婷你真是良心喂狗了！我们不远千里来帮你，你就这么对待我们？还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当初分手也是你提的，我根本没有劈腿，你也看到了，我刚刚才表得白，哪里对不起你了！”王家峪气得涨红了脸。

率婷表情错综复杂，内心因为这些话语难过，又觉得自己为了工作要装作这么无理取闹从而产生对家峪的愧疚之情。她真想捂住耳朵不听那些话。可惜，她，又后悔了，宁愿硬盘的秘密泄露，也不愿听见——

王家峪气头上继续喋喋不休：“我没有来找你！是啊，我问了自己无数回，煎熬了无数回，两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不断审问自己，我们到底为何会这样，才发现，才发现——”

率婷睁大眼睛泪水突兀地控制不住，内心乞求他别再说了。

“你真的很无聊……”

“无、聊？”率婷的心脏像是重重挨了一刀。

“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你突然神经的打岔，做事缺根筋，受够了你自怨自艾的心理，你明明不笨，却非得戴着枷锁去考高数！还有可怕的敏感，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我思考了这些我们不合适的一切，请放过我吧！”

分局里的所有警察都唏嘘得看向他们。王警官甚至鲜有得露出同情之色看向率婷。

率婷就好像失去了心脏一般，身体轻飘飘的，眼泪止住，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只剩下浑身不自在地接受四周异样的眼光。

楚项歌和宋翊站在门口，看见这短暂一幕，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