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哥,我也是通过了初赛,心里有了一些底才来和您商量一起做品牌这个事,而且一旦进入复赛,前十名设计师的名字就将登报广为人知,其背后对应的各大厂商其实就已经迎来了第一波销售高峰。”
“我有信心进入全国前十,要是咱们现在不把合作谈好,做好销售准备,到时候错过了第一波高峰岂不可惜?”
全国前十的设计师品牌这口碑可是中央认可自上而下向全国范围的宣传和推广,会带来多大的需求,周德发光是想想就激动得呼吸急促。
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却异常自信的小姑娘,周德发心里的天平开始一点点倾斜,万一她真的能进全国前十强呢?
要是错过了全国前十强的设计师上门自荐的机会,周德发事后能把自己脸扇肿!
周德发看似镇定自若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实则内心在飞速地权衡利弊,无非就是要不要在余长乐能否跻身全国十大设计师的结果出来之前赌一把。
余长乐也不催他,光看他端茶时微微颤抖的小拇指就知道他内心远比表面来得激动。
用一次小小的冒险换取一个极大回报的可能,余长乐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对周德发来说很划算,更别说她现在已经跻身前一百强,就光凭这个身份,她们合作的品牌就已经有了能参加这次全国新号型服装展销会的资格。
她觉得周德发不可能拒绝她的提议,只可能在利益分配上还要和她博弈一番。
果然,周德发喝完这口茶终于开了口:
“小余啊,你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全国一百强可不好进,更别说你还要兼顾做生意,并不是专业设计师,实在令发哥佩服!”
“能和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合作服装品牌,我也很有信心,不过全国前十强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据我所知京沪两市的知名品牌都是全力备战,那些品牌积累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啊!”
按道理来说,以余长乐的实力是绝对不能同华国已有知名品牌的设计师相比,例如沪市的玉影堂,京市的恒祥记这些国民老品牌底蕴深厚,早已形成自成一派的风格,在全国范围内也有相当大的群众基础。
可余长乐这超乎寻常的自信心不是来自于她的实力,而是来自于她对这次展销会的先知。
全国新号型服装展销会的重点不在全国,甚至也不在服装展销,而是在“新号型”三个字。
什么叫新号型?
官方给出的新号型特点是:系列科学,规格齐全,设计合理,穿着适体;式样任选,号型不变,全国统一,使用方便。
这是新号型的特点,也是这次全国新号型服装设计比赛的要求,最符合大赛要求的服装才能从中获胜。
因此各大品牌都在根据这几点要求来设计符合条件的服装,其中也不乏有既符合要求又时尚美观的样式,可只有余长乐知道,这其中可能只有一家服装企业会取得比她更好的成绩——那就是当初登报获得首届全国新号型服装设计比赛金奖的金凰男装。
当年的金凰男装因为这场比赛名声大躁,获奖服装更是销遍全国,全国各地排队等着买的人络绎不绝,最夸张的地方已经排到了一年以后。
凭借此次东风,金凰男装足足在华国男装界稳坐了十年龙头老大的交椅。
它的获奖作品不是其他,就是余长乐早在几个月前就在自己服装店里卖过的男士西服。
只有来自后世的余长乐知道,不是因为金凰男装成就了男士西服,而是男士西服成就了金凰男装。
八零年代掀起改革开放的浪潮,整个社会都被推动着往前奔,穿在人民身上灰蒙蒙的“老三样”——中山装、军便装、人民装已经和改革春风吹满地的华国大地不太搭,彼时中央经过在漂亮国等国的考察之后,极力提倡将西装风吹进神州大地,因此才有了一九八一年的京城展览馆第一场全国新号型服装展销会。
余长乐不知道金凰男装押中宝靠的是幸运,还是实力,她只知道,只要她用西服套装参赛就一定有很大概率挺进十强。
不仅如此,正因为她的先知,她决定在进入复赛之后,在复赛提交的参赛作品中再添加女士西服套装的图样,相信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背景下能比只提交男士西服的图样获得更好的成绩。
“发哥,无论我能不能进入全国十强,我现在来和您谈合作已经表现了我的实力和诚意,我就有话直说了,目前兴发制衣的设计还没有达到参加展销会的标准,而如果我们达成合作,合作品牌立即就可以获得参会资格,届时来自全国各地的采购商家成千上万,再没有比这次活动更大的推广机会。”
余长乐并不是夸大其词,这时候连黑白电视机都没有普及,广告的概念更是罕有人知,由中央组织的展销会那就是最有力的推广,比后世的广告来得效果更好,因为这个时候的人们还受着计划经济的影响,上面说什么好,那毋庸置疑就是最好的,人人都以响应号召为荣。81说
余长乐已经把话说明了,周德发也便步入正题:
“你说得对,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一个新品牌亮相的最好时机,小余,感谢你的信任,我愿意与你一起创造下一个国民品牌的诞生!”
周德发前一句话说得激情飞扬,余长乐却等着他下一句的在商言商:
“但关于合作的股份占比我们还需要商量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
“创立一个新服装品牌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在原有生产线的基础上还需要新增生产线和工人,万一,我是说万一创新失败,对兴发制衣来说将是一次沉重的亏损打击,而对你这边的影响并不会太大,所以从承担风险和实际成本付出的角度来说,我认为你占股百分之三十多了一些,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