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惊跳起来:“有人来了!!”
叶绿叶冷声:“走!”言罢抱起白衣之人立即快步行出石牢。
四人方出,阿紫利落地将文墨染所在牢房的门锁了,叶绿叶行出几步,端木摇头道:“来不及了……他们已过机关巷道。”
叶绿叶面色一凝。
“师父!不若先进这间石牢避一下!”蓝苏婉站在左面牢房门口迅速缠起天蚕将门上铁锁打开。
下瞬一愣。开的?
蓝苏婉怔了一下,未多犹豫一把将门推开。“师父,这门是开的,可要进去躲避?”
端木沉吟了一瞬。“死牢出口唯一,此时出去必与来人撞上;若一时暂避,倘被察觉,亦无出路。”
三人皆望端木。
端木孑仙思及什么,颔首道:“入而避之。”
“是!”叶绿叶三人应一声,迅速避入了左面石牢内。
蓝苏婉立时回身将牢门关上,犹豫一瞬后从内用天蚕丝将门锁锁了。下一瞬,入内之人来不及再动,走道间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
四人皆默声。
“传太医过来!门外所有中毒的守卫送离寺狱,换禁卫军替守!”
“是!”
“死牢轻而易举被人闯入还毫无所知!吴起你这大理寺卿也不用做了!”
“臣知罪!皇上且慢,让穆统领先入往查探,闯入之人极可能还在牢内!”
“皇上臣先……”
“滚开!”
石牢内的几人皆一震。值此深夜,竟是皇上亲临。
端木眉间微敛。
步声已极近,四人皆屏息。一墙之隔,繁乱的脚步声纷沓而来,间或传出叶征的吼声。
“左相关在哪?!”
“回皇上,这间……”
“把门打开!”
“是……”
钥匙晃荡的声音响过后便听见门锁打开的“咔哒”声,有人几乎同时伸手,“呯”的一声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石牢的门。
“皇上小心!”有人惊呼出声,继而脚步声几乎全部涌进了右面文墨染所在石牢。
端木四人敛息而待,叶绿叶、蓝苏婉皆抿唇肃静,面色凝重,阿紫大眼转了转,无声地打量着身处的这间石牢。
端木孑仙听着墙外声响,眉间霍然闪过些许惑色。
“文墨染!”
右面石牢内,叶征大步跨入后便将石床上的人一把扶起:“左相!左相!”
大理寺卿吴起一听皇上口中之言,便知文墨染没这么容易倒台了。
左相府所临之祸,多半不日就会过去。
“皇上,太医来了。”李总管随侍在旁,适时地出声道。
“快传!”
脚步声响过之后便是衣料摩擦的悉簌声。
“回皇上……文大人并无大碍,就是身子有些虚。其他倒似比平日还好些……”
“你再看看!”叶征显然不信。
太医不敢违意,再度伸手把脉。
“回皇上……确无大碍。”
“那朕为何唤他不醒?!”
太医支吾着道:“回皇上,外面的守卫也是如此症状,一时昏睡不醒,脉相也都正常。”意指众人皆是中了同一种引人昏睡之物,并无不同。
那边石床一侧的黄袍人便不说话了。
久久,又闻他道:“左相当真无事?”
“回皇上,确无大碍。”
叶征微拧眉道:“那来人此番闯入死牢所为是何……”
左面石牢内,白衣之人似是了然了什么,眉间已轻轻舒开。
叶绿叶与蓝苏婉、阿紫尽皆凝神听着墙那头的声响,独端木微垂首,望向了此间牢房内,那石床上似与其他犯人一般无二、因阿紫的毒烟而昏睡不醒、一动不动的人。
端木孑仙面朝石床,怔然一瞬,慢慢伸出了手去。
叶绿叶稳稳抱着白衣女子立身石床之侧,察觉怀中之人动作,立时低头来看。
却见白衣之人已然牵住了床上犯人一只沾满干草断茎的手。
师父?
叶绿叶眉间不觉一蹙。此刻何来闲空为一介死囚诊脉?!
端木孑仙微微倾身,将他的手握于指间,想要顺着手指探到他的腕间之脉。
绿衣之人蹙眉看着,面色冷肃,眉间紧拧。
想要阻止,为免弄出声响叫人听见,便罢了手,未多动作。只冷面回转过头又看向了石牢的门。
只觉这死囚的手倒是意外的修长白净。
端木顺指而上,方触到他的腕,便感他指间一动,迅速抽出了被端木孑仙握住的手。
白衣之人一怔,敛目:“阁……”
石牢外霍然传出一人响亮的语声:“皇上!如吴大人所言闯入死牢者极可能还在牢内,许是皇上来得太快,来人还未及行事。臣请搜查整个大理寺狱以策万全。”
大理寺卿吴起亦道:“确是如此,牢内所有囚犯都必得一一查证看过,以防有失。”
叶征未有迟疑,当即应道:“好!即刻去办。”
“臣遵旨!”
叶绿叶几人当即一震,全部侧目看向了端木孑仙。
白衣的人默然一瞬,慢慢收回了伸向石床上之人的手。
此刻石牢外步声锁声嘈杂,禁卫军分散狱中已开始一一盘查。
蓝苏婉听得门上锁动,当即紧声:“师父?!”
端木孑仙面上浅淡,微微点了点头。“既是避无可避,我等便出罢。”
门外的人听见语声,当即厉声:“谁在说话!出来!”
此牢便与皇上所在石牢相对,听闻异响几乎所有禁军皆围了过来。
叶征将文墨染放回石床干草上,示意太医看护之,人亦站起,快步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