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野地,料峭山岩之下,盛宴一身檀色长裳高坐马上,形貌清俊,一点秀气,九分洒脱。
一身公子朗意。
有感一人从岩壁山洞中行出,她抬首望去,便见了那听闻消息后长时凝在心头并于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的人。
端肃青衣不复,阴鸷黑衣刺目。
胜艳从头到脚望过他,除了额间血红的樱花纹烙,眼前之人身上竟没有一丝昔日的影子。
神情寒凉陌生,周身透出狠冽无情的煞气、及一身隐而未发的乖张戾气。
她一瞬间竟看不透他经历了什么。
只知两目相视,她望见他如望着一个陌生人那般望着自己时,心头终是一阵刺痛。
胜艳低头沉默了片刻。
只片刻。
再抬头便已是一副疏朗熟悉的笑容。便如当年并马相驰、秦州郊野的把酒言欢。
她道:“三弟。”
崖上之人未应。
自始至终用一幅睥睨众生般淡冷无绪的神情立于崖洞口,波澜无惊地向下俯视着她。
胜艳道:“夏羌之战,不日便起,我与你二哥皆应家中之命、江湖之请,即日便要入军参战,助力中军,此一去,烽烟四起,戎马倥偬,便与三弟后会无期了。”
崖上之人仍是无言。
胜艳看着他,再是一笑:“临行前与你道一声,三弟日后且自珍重了~”言罢,最后望他一眼,而后勒马转道,往来时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