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嫁给他这么多年,对他的习性和喜好知道的清楚。
她对他就是太了解了。
举凡是做些什么有关于他的,从来没有说叫他不喜欢的。
柳氏听他说这话,稍稍放宽了心:“虽说曹大……郎君从前与妾母族关系匪浅,又对妾的阿耶是有救命之恩的,可朝廷的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个人的恩怨是个人的恩怨。
何况殿下也不是不知道。
在过去那么多年里,柳氏一族对曹郎君的帮扶也算是够多的了。
至于其他的,倒没什么。
如今是他自己出了纰漏,叫殿下贬斥罢官,莫说是妾,便是阿耶,也不可能替他说上半个字的好话,为他求情的。”
她抿紧了唇角之后,又考虑了须臾:“先前三两日光景里,不是没有朝臣把奏本送进含章去,殿下不追究,太后更不理会,只是把那些奏本原封不动的发还出去。
后来才训斥了他们,也传召了殿下进宫去说话。
这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曹郎君还要这样子一头撞上来,便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这只能算是他自己不够谨慎,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儿。
妾这几天听底下的奴才们说,外头大人们说是这些年实在习惯了,也很难改掉。
可如今殿下已经册立东宫,名分既定,他们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呢?
打从殿下册立大典过后,他们就该谨言慎行,就该知道往后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些习惯不习惯的,无非都是借口罢了。”
太子听了她的这番话,才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倒是很少听见你这样激奋的时候。”
“这也不是说妾激奋。”
柳氏深吸了一口气:“妾说的这些也都是实话。殿下您也不是听不明白妾的意思,所以总归您不要这样说,妾也没觉着妾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
她歪了歪头,又撇了撇嘴:“可您还非要拿这个来打趣妾,说什么妾激奋,又专门问妾怎么不帮着曹郎君求情这些。
妾嫁给殿下都快二十年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您眼里,妾就那么没出息,我们柳氏一族就那么不争气的?
为着一个曹广润,倒先要来拆殿下的台。
如今摆明了殿下是拿曹郎君立威的,妾也晓得,那些朝中大臣们,有些是真的习惯了把奏本送到太后面前去,而有些则不是。
归根结底,也不是人人都心服口服。
他们没有真正服了殿下这位东宫太子。
这些人,倘或殿下不能早早的威慑住他们,将来殿下这位东宫太子如何在朝廷立威,如何服众呢?
殿下又不是颖王,年纪还小,还能够仰仗着太后,能替殿下撑腰,能帮着殿下在朝堂立威,叫文武百官敬服殿下。
总归还是要靠殿下自己的。”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略顿了顿,眸色却是格外坚定的,抬眼望向太子坐定的位置去:“妾既然都明白这些,怎么可能帮着曹郎君求什么情,叫殿下为难,又或者是妾阿耶——拆台这样的事情,妾不会做,阿耶也绝对不会做的!”
太子无奈的笑了笑:“你是越发的一本正经了。不过与你随口一说,玩笑两句,你倒是这样子当真,同我解释这许多。
要是这样子,往后便与你玩笑的时候也要慎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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