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安静淑还没睡,她斜靠在贵妃椅上听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回禀林海送来的消息——皇上今晚去了永华宫。淑贵妃心里波涛起伏,皇上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杜若丽吗?莫非被冷落多年的杜若丽又要恢复圣宠?她闭目思考了一会,便叫那小太监起身道:“小桂子你回吧,替本宫谢谢林总管。”那叫小桂子的太监领了淑贵妃的赏赐便回去复命了。若妍这孩子颇有些手段,举荐的这个林海倒会办事。安贵妃在那小太监走后,挥手示意身边的锦绣近身来,她吩咐锦绣道:“你遣个机灵的丫头去那永华宫探探虚实。”锦绣领命下去。室内只剩下安静淑一人,她一个人喃喃自语道:“杜若丽,我决不会让你把我踩在脚下。”
淑贵妃斜靠在贵妃椅上一直没睡,直到那探望消息的宫女回来时她才松了口气。原来隆庆帝并未在丽贵妃那里过夜。淑贵妃暗自思考,自孝成皇后过世皇上就再未立后,这中宫职位空悬多年,皇上以后也不会有立后之意。早年,皇上偏宠杜若丽,时常在她那里就寝。自从十五年前杜若丽顶撞皇上让皇上龙颜大怒后,皇上甚少宠幸与她。就是从那时起,皇上依照分位宠幸后宫嫔妃,各嫔妃雨露均沾倒少了不少怨言。皇上众多妃嫔中位份高的也仅有自己和杜若丽二人。君睿岚的生母梅妃林傲梅在十年前过世,君睿浩之母容嫔夏蓉性格懦弱、出身低微,成不了什么事。其他的妃嫔位份低微,膝下并未有皇子在,并不足为患。“楠儿,你一定不要辜负母妃的期望。”淑贵妃目中露出坚毅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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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昨夜的雨早已经停了,一直昏睡的舒湘云睁开了眼睛,她慢慢地用手支起身体坐了起来,肩膀上已经被包扎处理好的伤口因为用力疼痛的厉害。舒湘云环视四周,这是一间布置素雅的房间,深漆梨木桌椅精致华美,床边还有个梳妆台,梳妆台旁边还立着一面半人高的拱形铜镜。舒湘云掀起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见自己身上穿着的那身囚服,如今被换成了了粉色的衣衫和绸裤,手上的锁链也被去除了。是救自己上来的人帮自己将这锁链去除的吧,想来已经知晓了自己逃犯的身份。昨日自己险些小产也是这船上的人帮自己保住了孩子,自己应该好好感谢那人。舒湘云努力撑起身体,从这床上站起来。
“姑娘,你醒了。”一个身穿鹅黄色绣花齐胸长裙,外罩一件水红色罗衫梳着螺髻的女子端着药推门走了进来。
“你是?”舒湘云一直昏迷自然不知道这女子是谁。
“我是暗香。”那女子对着舒湘云嫣然一笑,“姑娘身子弱,先回床上休息吧。”暗香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又把舒湘云扶回了床上。
舒湘云见那女子穿戴不俗绝不是丫鬟便诚心道:“多谢暗香小姐救命之恩。”
“姑娘莫叫我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小姐,我只是公子的丫鬟。姑娘若要谢就该谢我家公子,若无我家公子,姑娘府中的胎儿可就保不住了。”
“不知公子现在可方便,小女子也该当面致谢。”
“姑娘莫着急着道谢,先将这药喝了。”那女子将药碗端给舒湘云笑道。
舒湘云接过药碗,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水,有些反胃,迟迟不愿将药水送入口中。
暗香见舒湘云面露难色,便知她不愿喝药,劝慰道:“姑娘,如今你非一人,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把药喝了。”
舒湘云闻言眉头略皱,端着那碗药头一低将那药水吞入了腹中。这药水的味道倒也不算太苦涩。喝完药,暗香将药碗收拾好放回了桌上。
“暗香姑娘,不知现在可否带我去向公子道谢。”
暗香见舒湘云坚持要见公子,也没阻拦,对着舒湘云笑道:“姑娘打算就这样见我家公子?”舒湘云见自己衣衫不整就想往外走,倍感窘迫。暗香吩咐小丫鬟拿来衣衫与她,让她换好衣衫,穿戴整齐才携着她到船舱二楼来见汤黎昕。
“公子,那位被救的姑娘想亲自前来跟公子道谢。”暗香进了汤黎昕的房间回禀,舒湘云独自立在船舱二楼汤黎昕房间的门前。“叫她进来吧。”暗香领命引着舒湘云进了那汤黎昕的房间,待舒湘云走进室内,她自己退了出去。
舒湘云慢慢向那方软榻的方向走去,待她走近那软榻才看清了软榻上的人。那男子穿着一件水蓝色常服,衣襟大敞,露出大片玉色的肌肤,他发丝并未束起,只是简单地披散在身后,眉目精致如画,剑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眼看着她像是审视一件物品。
汤黎昕躺在软榻上仔细打量舒湘云。这女子已经不是昨夜的狼狈,像是一棵空谷幽兰立在那里,瓜子小脸,皮肤细腻,因为昨夜险些流产的缘故,血气有些不足,但是那双灵动的眼睛直视自己,清澈若水;她的头发简单的被梳成两个发髻,发髻上并未有任何饰品,上身穿着一件淡粉色小衫,下身穿着一条鱼白色绣兰花绉裙。
舒湘云稍一打量便对着那软榻上斜靠的男子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男子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她看,舒湘云倒也算镇定,对着他又道了一声:“小女子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汤黎昕闻言略抬了抬身子,那衣襟在他的动作下又散开了些露出了胸前更多的肌肤,就听那汤黎昕一字一顿道:“你可知我汤黎昕从来不接受言语上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