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气’,自心魂汇聚,奔腾而起。
浩浩荡荡,凝成一张迷雾大手,层层贯穿,朝着最心底里触摸了过去。
每个人内心的最深处,都能到达另一座‘彼岸’,而那个‘彼岸’,融汇‘过去’与‘未来’。
江岩懵懵懂懂,似乎领悟了其中奥义,心中念想,自主触摸‘彼岸’。
“打开气运之门,能‘看’‘过去’‘未来’,而老师这样的儒家大能,在‘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后,选择了抽取气运。而这墨家的墨修陆丰,亦是‘看’过自己‘未来’的人,也选择了抽取!”
江岩心里,那道思绪如同魔咒,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既然气运之门已经打开,为什么还要选择抽取!
‘人的彼岸,究竟是什么!’
那张‘黄气’缭绕凝成的大手,遮蔽了江岩整座心房,似乎能洞穿自己的心脏,但却在无边无际的心房中陨石下落般触摸下去,碰不到底。
‘心’,没有尽头,比天空更加辽阔!
‘蓬。’
无边深远的心房深处,一股无形的抨击,轻轻一指,‘点’在江岩‘黄气’凝成的巨大手掌的掌心,轰然间,巨大的‘黄气’,波涛汹涌,涨潮一样奔流,被一指击破。
‘咔嚓……’
坐在客厅里的江岩,手掌猛的一握,手中紫砂杯‘咔嚓’一声响,成为了粉末。
见到此时,陆丰轻轻松开了眉头,拿起条案上的杯子,放在嘴边轻啄了一口。
“人心难猜,我连自己的内心都触摸不到!”
江岩抬起了头,目光里有着疑惑,说道:“不要说‘彼岸’,我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到!”
“公子刚才‘看’到了什么?”
陆丰看向江岩,问道。
江岩刚才听了陆丰的点拨,心想到‘彼岸’,念想自己不受控制,奔向‘彼岸’,但却在自己心房里受困,摸不到边,碰不到底,还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凡‘修运’者,皆以修身养性为根本,以心系苍生为己任,但除了到达刚才公子想要触摸的彼岸的人之外,谁能做到真正的心与天地相连?”
陆丰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毕生追求,突生感慨。
“‘看’过‘未来’,所以心里对彼岸更为恐惧!修仙者,炼魂、练体,都有劫难,而修运者,既能打开气运之门,便是‘天命之人’,‘看’‘未来’,便是修运者的大劫!”
陆丰说道:“能度过这一劫,可称为‘大学’!”
江岩刚才触摸彼岸,知道其中的恐怖,那种连自己的内心深处,都充满黑暗,看不到实质的恐惧,比起搏杀中的劫难更加令人惶恐。
“老师和这墨家陆丰,都是‘天命之人’,只是墨修行事古怪,要不然也能与老师一样从政,名垂千古!或许这墨修陆丰,会在一些野史上面被人点名吧!”
王维成若不是强行汇聚诸子百家,企图将百家气运凝聚一股,融入青云字画,耗费太多心血,现在也不会如此老态。
江岩想了想,而后想到自己,自己身为皇族,‘紫气’与生俱来,但传承了祖辈的血液,会在日后逐渐消亡。
但皇族之中,储君在若干年后都能登基大宝,成为九五之尊,成为天子。而皇族里,众皇子皆是惊才伟略之辈,想要在诸多阻挠中登基,也可称之为‘劫’。
“我父皇江玄,能将大乾王朝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紫气’必然雄厚,根深蒂固,不知道父皇,有没有‘看’过自己的未来!”
江岩想到此处,看向陆丰,问道:“不知道有些话能不能问?”
陆丰见江岩如此凝重,也是有些惊讶,问道:“公子请说!”
“我想问先生皇族的‘真龙紫气’!”江岩开口说道:“你我同为百家,皆以‘礼仪’‘忠孝’为根本,前朝大乾,将大乾王朝治理的风调雨顺,民无疾苦,商无欺诈,如此根深蒂固的一座王朝,皇上‘真龙紫气’可能抵得过百家‘大学’?既然看过自己的‘未来’,怎么会没有防守?”
江岩心里想到自己的父皇江玄,想到大乾王朝里的诸多修运大能,皇族,有与生俱来的紫气,又治国有方,可见整个皇家,能人不会少。
这样的一座大乾王朝,竟然会土崩瓦解!
“诸子百家有儒家、墨家、兵家、武家、医家……云云种种,修仙有炼魂练体两脉,又分诸多教派,诸多门庭!百家内有纷争,修仙二脉众多教派也有纷乱,无非都是想更加接近‘彼岸’!”
陆丰说道:“这不单单是大乾王朝与大德王朝的战争,而是诸子百家与修仙者恶对决!不过江玄,不仅是人中龙凤,更是我墨修中真正的黄者,在墨修中,地位超过儒家王维成百倍有余!公子请我来府上,我又为公子讲这许多,理由不单单是公子对我的恩德,更因为公子的姓氏,‘江’姓!”
陆丰此前的话,若在江岩心里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那现在这番话,简直如同一座天外星辰砸进了自己的心脏。
那种震撼与惊讶,没有人能体会的了,江岩的身体,所有细胞,所有‘筋’‘骨’,互相拉扯,青天白日袍里,龙魄与第二心魂,不禁颤抖了起来。
‘看’过‘未来’,依然修炼,这是在触摸‘圣’的屏障!这样的修为,在百家后学中,可称之为‘圣’,非‘亚圣’,更非‘圣’,而是在无限朝亚圣冲刺的巅峰‘大学’!
“父……”
江岩一开口,本想说‘父皇’,但话到嘴边,停了下来,哽咽道:“皇上是墨家中的墨修?而且是天命之人,打开过气运之门,‘看’过‘未来’,而且依然修炼?陆先生的意思,是说皇上没有死?”
陆晴儿坐在爷爷陆丰的身边,见江岩现在的样子,抬头看了眼陆丰,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些好奇,站起身子,重新翻开一枚紫砂杯,倒满了茶水,走在江岩身边,放在了江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