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瑁亲王谋反,整个郡王府的人都是通缉犯。”
人不在城中,倒是不知道郡王府一夜之间会成了通缉犯,也难怪,一个郡主如此嚣张,还不是身后有人撑腰。
“很好,这样便好办了,”柳无忧全身敛足冷意,双眸冷冽地望了都敏郡主一眼后,嘱咐墨风道,“给我找十个男人过来。”
“这是为何?”墨风不知柳无忧用意。
“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怎么对待小慧姐,我便加倍奉还。”
墨风像是明白了一些,看向小慧的时候,双眸哀伤悲痛,转身那一瞬间,脚步沉得犹如千斤重。
“柳无忧,你想对本郡主做什么?你……”都敏郡主咆哮吼叫,还当自己是以前那风光无限的郡主,但就算她还是,这一笔账柳无忧也一样要讨回来。
十个男人还没回来,柳无忧却是看得都敏郡主恨不得一刀了结了她,可是那样也太便宜了她。
柳无忧慢慢地朝都敏郡主而去,四目相对,是刀光剑影般地激烈。
“你……”
都敏郡主一说话,柳无忧便甩手给了一个耳光。
“你敢……”
柳无忧毫不犹豫地又个了两个耳光,只要是都敏郡主说话,哪怕是一个字她都不会心思手软地甩下耳光。
最后,柳无忧的手打疼了,都敏郡主的脸成了猪脸。
整个过程,小慧是一动不动地窝在椅子上。
墨风带了十个男人听了柳无忧的用意之后,纷纷摇头,“夫人,这么丑的女人就是送给我们,我们也是不会要的。”
“贱民,”都敏郡主阴森恐怖地笑了出来,“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灭你们九族,啊哈哈,我父王不日就要进攻皇城,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白日做梦。”墨风一脚将都敏郡主踢翻在地。
“给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务必帮我好好伺候郡主。”柳无忧不惜舍下重金。
“是郡主啊,”那十个男人一听这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是郡主,顿时来了兴趣。
柳无忧将荷花和墨风等无关的人都遣了出去,留了自己和小慧在场,可是,墨风哪里肯依,“夫人,属下绝对不能出去。”
“你觉得这样的情景,你不觉得尴尬吗?”柳无忧眸光清冽地问道,此刻,墨风便不觉得有男女之分,这根本就是敌友有别。
“属下要亲眼看着,看着您为小慧报仇。”
“好,”柳无忧看着小慧那样子,恨不得将都敏郡主撕个粉碎。
柳无忧背朝都敏郡主,面朝小慧,她伸手帮小慧将额间掉下来的头发拢好,轻声说道,“小慧姐,你睁大眼睛瞧瞧,现在我就为你报仇。”
小慧呆呆地转过头,双眼无神地越过柳无忧,朝都敏郡主看过去。
随着墨风一声令下,那十个男人如狼似虎地将都敏郡主的衣裳全部剥去,剩下的,柳无忧只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喊叫之声,虽然是都敏郡主发出来的,可是柳无忧却听到的全是小慧的声音,她一定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凌辱。
“啊!柳无忧……贱……贱人,”都敏郡主不停地辱骂柳无忧,一声比一声不堪入耳。
被骂又能怎么样,总是抵不过小慧受得伤害。
柳无忧闭上了眼睛,已是懊悔昨天没听墨风一言了。
此时,小慧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她双脚着地,起身,亦步亦趋地朝都敏郡主走去,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推开都敏郡主身上的男人,对着赤身的她一阵拳打脚踢。
都敏郡主本就被欺压的没力气,对着几近崩溃的小慧毫无办法,一张肿如馒头的脸差不多被抓烂了,身上却是无数鲜艳的指痕。
小慧紧紧地捧住都敏郡主的头,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撞了上去,一下,两下……
等柳无忧和墨风回神过来是,小慧的额头已经撞出血来了。
“小慧,够了,”墨风上前死死地抱住小慧让她不要在自虐下去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小慧双脚离地,只能拼命地踢墨风。
墨风无可奈何,知道她现在濒临崩溃,只能受着她的拳打脚踢。
柳无忧看了一阵心碎,扭头不去看他们,“墨风,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墨风应下后,一掌劈在了小慧的后脖颈,小慧‘唔’地一声歪在了他的怀里。院子里顿时安静了,那十个男子还有几个未行事的,被小慧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要不要进行下去。
“那个夫人,您看……”
柳无忧瞅了瞅都敏郡主,已经没了人样,也散失了威胁,便摆摆手示意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可是您答应给我们的银子呢?”
柳无忧从衣袖中抽出一叠银票朝那十个人洒了过去,他们拼了命地争抢,甚至是推到了都敏郡主,有甚者更是从她的身上而过。
本来就已经够惨得了,银票一抢,更是把都敏郡主往死里折腾了一番。
“墨风,这人可是杀得?”柳无忧已经起了杀心,若不是小慧替她受过,那个被欺凌受辱的人便是她了,如若真是这样,还怎么活啊?
“杀不得,”墨风的回答让柳无忧愤怒地一掌排在了椅背之上。
“若是杀的,我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去。”
“夫人息怒,”墨风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遇事极为沉稳,“属下抓住她的时候,发现她手上有密文,而那字和鬼画符一样,属下看不懂,现在要让她说出那密文的东西来才行。”
“拿来我瞧瞧。”柳无忧对那密文十分敢兴趣,不就是和龟岛国的人谋反嘛,兴许她认得那密文上的字。
墨风将小慧放在椅子上,从腰间拿出一张纸,展开后恭敬地递给了柳无忧。
那字,是柳无忧最熟悉不过的符号了,前世,她与木村周旋,全部用的都是日文,而这上面的字可不是就与日文无异。
柳无忧看了一遍,身上顿时冒出一阵冷汗,她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夫人,怎么了?”墨风瞧见柳无忧脸色不对。
“天佑现在到哪里了?”柳无忧一双眼眸凌厉地朝墨风望了过来,他回来了怎么也没来个信?
“这……”墨风犹犹豫豫地不似干脆,但是柳无忧那眼神实在是过于犀利了,所以不得已招了出来,“爷已经擒了龟岛国的国君,还有瑁亲王,此时应该在城东十里外的营地里。”
“你现在速速过去,让他把那两个人先送进城,龟岛国的余党今晚会发起总攻,而且全是用多脚蛇,这次的多脚蛇毒性更甚,只要被咬到,便是必死无疑。”
柳无忧从那密文里得悉,温乐哲培育出来的多脚蛇已经不是蛊虫那么简单了,牡丹花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属下不能离开,”墨风如何还敢擅离职守。
“事关天佑和全体将士的性命,你必须去,”柳无忧的语气坚定地不容反驳。
孰轻孰重,墨风只会分晓,此刻柳无忧都能大义凛然,何况他呢?
墨风摆脱柳无忧照顾好小慧,自己则带着都敏郡主进城。
小慧歇了一夜,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捂着发胀地脑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小慧姐,”柳无忧刚从外边端了米汤进来,她为了不影响小慧,脸上带着笑,“可是醒了,我这刚从婶娘那里讨来的米汤,你趁热喝。”
“姑娘,”小慧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来,她一头扎进了柳无忧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把心里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哭了出来,惹得柳无忧都忍不住酸了鼻子。
哭过一场之后,小慧这才止了眼泪,喝下柳无忧端来的米汤,精神好了很多。
柳无忧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陪在身边。
良久之后,小慧才幽幽地开腔,“姑娘,奴婢想离开这里。”
柳无忧一怔,没有多少意外,怕是这想法早已经猜到了,“你要去哪里?”
“奴婢想回老家。”
“可是……”柳无忧不知道该不该挑明墨风对她的感情,但是又怕自己不说会被墨风埋怨,“小慧姐,不如留下,墨风他对你……”
“姑娘,奴婢懂,”小慧苍白的脸上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个笑脸,可是那却比哭来得更难看了,“奴婢现在已经是残破之身,如何能配得上墨风?”
“要是他不介意呢?”
“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小慧眼睛瞬间盈满雾气,神色悲凉道,“这世间的男子都一样,没一个例外的,就算墨风勉强接受奴婢,奴婢也不会开心,倒不如回老家,一个人也是过得自在。”
“容我想想,”柳无忧思来想去,也没能找到一个留得住人的理由,“你要走可以,但是要收下我给的银子,不然的话,我便跟着你回老家。”
小慧默默地应下,起身收拾包袱去了。
没到吃饭时间,小慧便带着柳无忧给的银票离开了庄子。
墨风回来已是一面都没见着,“夫人,人呢?”
“走了,”柳无忧坦然相告,不怕墨风追问。
“夫人,您怎么可以让她走呢,您明明知道我喜欢她,要娶她为妻的呀,”墨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到底是哪里了?”
“回她的老家了,墨风,”柳无忧不赞成墨风这个时候打搅小慧,“多些时间让她冷静冷静,等时机成熟,就算你不去找她,我也要把她叫回来的。”
“不行,我是一天见不到她都难过,我现在就去追她回来,”墨风扭头就要走。
“墨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一记令令柳无忧朝思暮想的声音飘了过来,似责骂似无奈。
“爷,”墨风刚刚还疾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柳无忧赶忙追出去看,果真不是自己听错了,是天佑回来了,他一身铜色铠甲威风凛凛地从烈焰身上跨了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到墨风跟前,肃然问道,“你想要当个逃兵吗?”
“爷,属下不敢,属下……”墨风急于辩解,可是被天佑冷冷地打断了,“现在国难当头,你却儿女情长,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这挖苦和讽刺让柳无听得十分刺耳,“天佑!”
“丫头,你先别说话,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回我的?”
柳无忧觉得自己和天佑隔了一身的铠甲,变得陌生起来了。
“爷,天下之大,能入属下眼的也就小慧一个人,我宁可接受军法处置也要去找她。”墨风的脾气犟起来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那要是人头落地呢?”天佑转了身,铠甲发出冰冷的撞击声。
“就算是人头落地,属下也要去找她,”墨风执拗地对天佑的话置若罔闻。
“很好,你可真是好样的,”天佑怒其不争,“要是你死了,你还怎么保护小慧?你还怎么娶她为妻,真是愚蠢之极。”
墨风神色一僵,如醍醐灌顶地醒悟过来,“爷,小人知错了。”
“如此,赶紧给我滚回军营。”
“是,”墨风应下,不等天佑便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柳无忧和天佑。
“天佑……”
“丫头……”
两人同时出又同时停下来让对方先说。
“丫头,不是我冷血无情,而是这个时候墨风不便去打搅小慧,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做。”这边是天佑的心思,和柳无忧想得如出一辙。
“事情可还顺利?”柳无忧没埋怨天佑只顾国事不顾家事,没有国哪有家,何况敌人还是如前世日本人一样的龟岛国。
“不顺利,”天佑直言不讳,此时对着柳无忧虽然有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可是冷静的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念头,手上要事为重,“昨天墨风说你解了密文上的符号,今天我过来是有事要你帮忙的。”
听着这话,柳无忧觉得这天佑着实可爱得很,对着自己的妻子可以陌生成这个样子,便有心戏耍他一下,“大将军直说无妨,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佑双眸一凝,没想到柳无忧却是这般沉稳而从容,便把心里那崭露出头的相思给压了下去,以国事为先,他从袖中抽出几张纸递了过去。
柳无忧接过一看,全是手掌大小的纸片,粗粗阅览后,毫无压力地回道,“皇宫四角各浇了火油,只要帝上下令斩首龟岛国的国君和瑁亲王,温丞相的亲信便会点着火油,到时候宫里便会变成一片火海。”
“可恶,”天佑低声咒骂,火油是他们极为难以控制的武器,要是烧起来,绝对没办法周全皇宫所有的人。
“怎么,没想到好办法?”柳无忧好笑地望着天佑变化万千的神色,他在边疆十来年,都是和敌人光明正大地对峙,而用阴招,是略逊一筹了。
“你有好办法?”
“你过来,”柳无忧朝天佑勾了勾手指头,美眸一瞄,是潋滟如春光一般明媚动人,让天佑双脚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来,先亲一个,”柳无忧踮起脚尖,轻轻地阖上了眼睛,她好像听到了天佑口水的吞咽声了。
看你还装,装到什么时候?柳无忧心里嘀咕起来了。
天佑双眸促凝,低头擒住小娘子娇艳欲滴的红唇,将一切相思全部化在了这个吻里面,他不敢耽搁太久,毕竟有军务再身。
柳无忧自己推开了天佑,说道,“你让人备好沙子,越多越好,将那火油埋住,尤其是不要让他们找到一丝的火油。”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过切记不能用水灭火,不然会酿成大祸。”柳无忧交待道。
“好,”天佑没有丝毫质疑,若是连柳无忧都信不过的话,还能信谁。
“那个……”柳无忧见天佑要走,急忙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天佑回答完之后,跃上烈焰头都没回地飞驰而去。
也只有柳无忧知道,天佑这么为之,是害怕了,害怕再逗留下去会舍不得离开。
全都走了,庄子里一下子就空了。
柳无忧便一心扑在了她的甸果树之上,陆谦的病好了,七婶娘干起活来更是卖力了,锄地拔草施肥几乎是一手包办,唯独留了柳无忧在田间看着。
一晃十几天过了,这京郊平静得根本感觉不出此时正有一触即发的战事。
而庄子里原本平静的日子也被一群人打破了。
来者就是景老太爷一家,外带一些个丫鬟和表妹。
柳无忧看得头大,天佑不在,这人到底是留还是不留,正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无忧啊,好孩子,你给我们安排个院子吧,走了一天真是累死了,”太夫人套着近乎,忽略柳无忧脸上的难色。
看着这拨人还带着行囊箱笼,看来是打算长住了,柳无忧本想拒绝,可是现在兵荒马乱地,也不忍心将人赶走。
这一心软,可真是给自己找事情做了。
都敏郡主先前的院子就给了他们住,这一律吃喝全部算在了柳无忧的头上,简朴得也就算了,可人家根本就是把她当成冤大头,天天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使得黑大婶都急红了眼睛。
“忧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得和他们说说才行。”
柳无忧就是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所以一直忍着,看来是没办法,要直面了。
等柳无忧把人叫到中堂说明来意的时候,老太爷先是给了下马威,将桌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我儿现在可是正东大将军,难道连老父都养不起来了吗?”
“公公,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庄子里的开销全是之前种花得来的,天佑那征东大将军也是听着称呼好一点而已,他可不曾带一分银子过来呢。”
柳无忧淡淡地回道,惹得老太爷眼珠子一转,气呼呼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是他老子,他敢不养着我?要是不顾老父老母的话,我一准给他告到帝上面前去。”
柳无忧看到老太爷威风凛然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当年御前将军的模样,只可惜他用错地方了。
“公公,当初您可是分了家的,现在回来要天佑赡养,这说得是哪门子的道理啊?”柳无忧蹙眉问道。
“无忧啊,你也不要怪你公公了,”太夫人忽然抹去了眼泪,叙说当年的事情,“当年,你公公之所以带着家产去乡下是因为太过于思念阮姐姐了,天天睹物思人,哪里受得了啊,你说是不是?”
好高尚的托辞。
柳无忧便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既然如此,你们回来了也该让那些家产回归故里了,等天佑回来便可打理起来了。”
太夫人闻言,眼珠子不安地转了两圈,没说话。
“怎么了?莲姨,可是为难了?”柳无忧问道。
“无忧啊,理儿倒是这个理,但是那些家产的都被你二弟败光了,怎么还回得来啊?要不是被败光了,我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方来了,不是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柳无忧可是掌握了主动权了,“赡养二老,儿媳妇没话可说,只是思瑶和思煜还有这位姑娘……”
这都住了一夜了,太夫人还没介绍那所谓的表妹呢。
“她是我娘家的姑娘,被家里人逼婚逼得厉害,所以投靠莲姨了,”太夫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连姓名都没有。
“请问姑娘芳名啊。”柳无忧可不承认这所谓的表妹,对她这个主人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她又何须客气。
“姐姐,妹妹芳名楚莲,”楚莲微微屈膝,这才算见礼了,楚莲楚莲,楚楚可怜,这名字取得可真是恰如其分啊,眉间略带忧伤,眉头轻蹙,时而捂嘴轻咳,时而捂胸粗喘,饶是那林黛玉都不及她三分样呢。
不过一想到这楚莲表妹能吃得下一大碗饭的时候,柳无忧便觉得这病是吃出来的。她柳无忧没义务养一群闲人,因此便把丑话说在前头了,本来关系就疏远,直白的话让大家过得更加自在了些。
“既然天佑赡养公公和莲姨是理所当然,那么弟妹和表妹及丫鬟,那就得自力更生了,不然所赚的银子不够大家一年吃喝的了,要是你们不愿意呢,我也没办法,出了这庄子,向北走就是京城,那里的聚丰楼可多的是好吃好喝的。”
景思瑶和楚莲立刻指着柳无忧窃窃私语起来了。
唯独景思煜却是兴奋地站了起来,“大嫂,你说得很好,我愿意干活,你一定不要和我客气。”
柳无忧看到脑满肠肥的景思煜心情好不到哪里去,那双老鼠眼闪出的精光仿佛跳进了米缸一样的兴奋,“那就好。”
“不行,煜儿从小没吃过苦,怎么在自己家里还要干活啊。”老太爷不满地说道,“没这样的道理。”
“那便请小叔自便吧,到时候米汤咸菜地供养,可别我们寒碜了他。”
“没事,没事,”景思煜倒是高兴,“大嫂只管吩咐。”
“你们呢?”柳无忧朝景思瑶和楚莲望了过去。
“我们都听姨母的安排,”楚莲惹人生怜地说道,只可惜弄错对象了。
太夫人久久不曾说话,听楚莲这么一说,便问了柳无忧,“儿媳妇啊,非得这么为难自家人吗?怎么说思安也是当大官的呀。”
“莲姨,天佑有多少家底儿我这个当娘子的心里最清楚,本来也是没这么艰难的,可是成亲之后我娘家大哥给的二十四只箱笼不见了,那里面可都是我的陪嫁银子,你可是知道它们的去处?”柳无忧本不想提那二十四只箱笼的事情,毕竟太夫人也没讨到好处,可是她这般拎不清,让她吃瘪一下又如何。
“你还敢提那箱子……”
老太爷刚发怒就被太夫人给制止了,她朝老太爷摇摇头,这边说道,“我说府里遭贼了吧,你们都还不信,我看是被贼人偷去的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莲姨,请您体恤一下儿媳妇,是不是?再说了,这庄子里的活我都能干的,为何他们就干不的呢。”
“你出生本来就是农妇,怎么和我们相比呢,”景思瑶不满地嘟哝。
柳无忧讥笑了一声,说道,“思瑶妹妹,既然你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怎么不进宫当皇妃啊?”
这话问的景思瑶语塞,气得一脸赤红。
“目前冰窖少了人看守,还有地里的甸果树每早晚都需要浇水一次,你们自个儿想要干什么活儿,和我说便是了。”柳无忧一扫各位的脸色,各种心思都有。
“大嫂,我去冰窖,”正值炎热的天气,景思煜第一个抢了冰窖的活。
这也是太夫人的意思,那冰窖多舒服啊,而且还可以拿来放在房间里消暑。
那么剩下来的浇水一事就交给景思瑶和楚莲了。
至于早饭,他们自己安排着去,柳无忧要是她们的话,肯定选早上去,因为凉快。
老太爷一向都听太夫人的,所以这事情太夫人没多加反对他也没了话说,左右不是他在干活。
看似安排得妥当,可结果真没那么简单。
到了掌灯时分,柳无忧在流芳院用了饭,才漱口完毕,就听见楚莲上门了。
“姐姐,你可要为妹妹做主啊,”楚莲抹着眼泪哭诉,眼睛瞅柳无忧桌上的菜肴,好在她今天吃素,所以没什么大鱼大肉摆着。
“表妹,你没吃饭吗?一起吧。”柳无忧见她那样子好像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藏了什么好吃的,便示意荷花多摆一副碗筷。
那楚莲接过碗筷就吃了起来,把所有的菜从底下翻了起来,除了菜还是菜,没发现什么。
“表妹,你这吃像可真是独特,感情这下面的菜好吃一点的吗?”柳无忍不住讥讽,太没人标榜自己娘家家教好,看看,这就是好家教的人吗?
“下面的菜热些,”楚莲失望地放下筷子,没了吃饭的欲望。
“荷花,给表小姐来碗热茶,”柳无忧故意为之,这天气已经够热了的。
“不用不用,”楚莲急忙起身,将原本要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见柳无忧要给她上热潮,急得要离开了,“我这厢还有事情找姨母,先告辞了。”
说完,有些落荒而逃。
“这表小姐可真够有意思的,”就连荷花都看出来了。
“怎么个有意思法呢?”
“瞧她把这菜弄得,夫人您还怎么吃啊,”菜盘子上的菜已经是被搅得一坨坨得了,那样子就让人没了食欲。
这还是浅层次的,柳无忧觉得这楚莲也是个不简单的人,既然是天佑名义上的表妹那么就该称呼她为表嫂了,怎么还张口闭口就是‘姐姐’,难道是想给天佑当小吗?
第二天一大早,柳无忧就一阵吵闹声吵醒,她抚着发胀的头问荷花道,“怎么了?”
“奴婢听那声音,好像是小姐和表小姐在争吵。”
“何事?”
“是为了谁去浇水的事情而吵的。”
早上太阳不够烈,所以去浇水也不至于太热,这人总挑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来做。
“这事儿我们甭管了,我再睡会儿,你去和七婶娘说,我想吃西瓜,”柳无忧伸了个懒腰,一阵恶心从心口冒了出来,迫使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荷花连忙倒了杯水给她漱口,“您要不舒服就多躺一会儿,奴婢这就和婶娘说去。”
好在天佑之前有了准备,这屋子里摆置了冰块,倒也凉快,柳无忧便缩进被窝里睡回笼觉,这才闭眼,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儿媳妇,你醒了嘛?”是太夫人的声音。
柳无忧见她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便也不睡了,睁开眼睛说道,“莲姨,您有事?”
“没事,”太夫人一脸和蔼笑容地说道,“这么热的天都不见你起身,以为你有什么不舒服,所以进来瞧瞧。”
“儿媳没事,”柳无忧没打算起身,希望太夫人自己识趣地离开。
可是,人家脸皮就是这么厚,东瞧西望地打量完屋子之后,叹道,“你这屋子摆了冰吧?可真是凉快。”
“是啊,我那些压箱底的银子都买冰了,这么热的天气没点冰怎么过啊,您说是吧?”
“可不就是啊?”太夫人谄笑道,“那我们的屋子是不是也摆一点,你看我和你公公年纪都大了,晚上睡不着可怎么好啊?”
原来是来讨要冰块来的。
“莲姨,您这话说得对,您和公公年纪都大了,宁可热着也不能冻着,万一有老寒腿什么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太夫人脸色微变,笑容极为不自在了,没想到柳无忧是这么拒绝了她,便绞尽脑汁又想了一辙,“我看你这屋里刚刚好合适,不如我和你公公搬过来吧,左右不过一家人,权当你孝顺了我们,好不好?”
呸,居然说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身份摆在那里,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难怪天佑这么讨厌太夫人,也不是事出无因的。
“莲姨,这屋子就一张床,您打算怎么睡呢?”
“我和你公公自然睡床了,你么年纪轻,身子也好,到底是比我们强一点的,是不是啊?”
柳无忧见过贱人,可没见过这么贱的老贱人,“您以何名义让儿媳妇睡地铺呢?”
“当然是替思安尽孝啊!”
当她柳无忧是傻子呢,“天佑十几年来都在边疆,你们不曾问候一句,现在竟然要他尽孝,莲姨,您的脸皮可是厚的很呐。”
“你怎么可以说这个话呢,”太夫人神色一凛,摆起了脸,“好歹也是我把他长大的,就算是十几年不过问了,那份恩情也是逃不掉的。”
“您说的没错,”柳无忧从容地说道,“您那几年的恩情我现在不是替天佑还了嘛,要不然你们哪里还能住下来呢。”
“你……”太夫人不曾想柳无忧这么厉害,这么堂而皇之地与她对峙。
“莲姨,天佑和儿媳不赡养你们是本分,收留你们是情分,这话不管你爱不爱听我都要说,你带天佑的几年时间里,打骂他多少次你自己可还记得,你以为天佑小不懂事,可他却记得清楚你打骂了多少次,要不要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好问一问?”柳无忧凌厉地望着太夫人那双闪躲的眼睛。
“都不知道你说什么,不让住就不让住呗,扯那么远做什么,”提起往事,太夫人颇为心虚,她亦是害怕天佑找她算账,所以灰溜溜地出了柳无忧的屋子。
外面是安静了,柳无忧也没了睡意,等荷花端了早餐回来时,她已经梳洗完毕了,闻到饭菜的味道时,胃里一阵翻腾,这下子是把起床时喝得水都吐出来了。
“您怎么了?”荷花见柳无忧第二次呕吐,着急地手足无措了,“还是给你把医婆请来瞧瞧吧。”
柳无忧心底冒出一个想法,便让荷花去请医婆。
黑大婶端着冰镇的西瓜敲了门,等柳无忧应声之后才进来,“这西瓜冰过之后更甜了,忧忧,你吃一点尝尝鲜,别贪嘴了,免得吃坏肚子。”
柳无忧看到那红艳艳的西瓜,顿时来了胃口,“我胃口本来就不大,不过看这西瓜是好吃的,偶尔多吃一块也无妨。”
黑大婶欢喜柳无忧,也没拦着,等她吃了一块后,那医婆也来了,见到西瓜皮,眉头便夹得紧紧的,“这是夫人吃过的?”
“正是,口淡无味,反而觉得这西瓜好吃得紧,大娘,你也来一块?”柳无忧一手一块西瓜,一块递过去,一块往自己嘴巴里送。
可是,那医婆瞧准了夺下柳无忧手中那块西瓜,急忙说道,“你怎么还吃冰的?身子不想要了吗?”
“大娘,这天气这么热,西瓜可是降温解暑的好东西,”柳无忧心疼摔在地上的西瓜,那红壤正诱惑地朝她招手呢。
医婆二话没说,捏住柳无忧的手腕,嘴上问道,“夫人的月事可是有可是有个把月没来了?”
经这么一提醒,柳无忧恍然大悟,笑道,“您该不会以为我有身孕了吧?”
“不是我以为,是您确实有了,”医婆笑盈盈地应道,“我一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所以才没让你再吃西瓜,这么寒凉的东西,吃了准得出事。”
柳无忧心间一瞬间就变得软绵绵的了,她肚子有孩子了?真的这么准,刚成亲第一个月就有了?
“不是,大娘,”柳无忧怀疑道,“该不会是看错了吧,我月事不准,中间有次断了四个月才来。”
“我给那么多夫人看脉,可没出过错的,夫人要是不相信,再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你啊,到底年纪小,不想有孩子也正常,”医婆颇为理解,“但是这喜脉,已经很明显了,你这两天是不是全身无力,而且还很想吐?”
这些情况,柳无忧都有,但是没往那个方面想,看来是逃不掉了,真如天佑所愿了。
医婆将一些要担心的事情交代了一番,柳无忧头昏脑胀地只记了个七七八八,反而是黑大婶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送走医婆,黑大婶欢天喜地地给老太爷和太夫人报喜去了。
柳无忧才吃剩下的西瓜全部被送走了,屋里的冰块也挪走了一些,顿时她觉得日子没法过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孕妇这么多禁忌,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她完全没感应啊。
老太爷和太夫人随后就赶来了。
“现在你有了身孕,就是替我们景家后继香灯了,以后千万要小心着点,知道吗?”老太爷倚老卖老地嘱咐。
柳无忧清晰地记着天佑的话,他要他们的孩子姓阮而不是景,所以老太爷的话她并没有应承,“公公,儿媳记下了,等天佑回来,再另行商议。”
“你什么意思?”老太爷出柳无忧的冷淡,觉得自己被打脸了。
“孩子的爹是天佑,这些事情他自然会拿主意,您说呢?”柳无忧的言下之意是老太爷过于关心她了,这样已属越矩了。
“儿媳妇,你公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这孩子是景家的长子嫡孙,所以特别关心他,”太夫人帮腔道。
现在说什么长子嫡孙未免也太虚伪了,景家现在一无所有,就算是嫡孙那也是个穷光蛋,所以太夫人才这么和蔼地过来看望,要是景家还家财万贯,看她还怎么好脸色起来。
“爹,娘,你们快去看看,煜儿…煜儿出事了。”景思瑶撞门而入,二老听她的话是拔腿就望外走。
柳无忧望了一眼荷花,问道,“二爷在看守冰窖吧?”
“是呢,夫人。”
“该不会是被冻死了吧,”柳无忧也不淡定了,扶着荷花就往地窖那边去了。
才走到一半,就看到景思煜被老太爷抱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只叫唤。
这是咋啦?柳无忧见景思煜还有声响,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到了院子,景思煜被放在了床上,他捂着肚子在床上拼命地打滚,“娘啊,疼,疼死儿子了。”
“儿啊,你都吃了什么啊?”太夫人哭着问道。
“儿子什么都没吃,就吃了西瓜,”景思煜疼得只哼哼。
柳无忧这才明白,这景思煜看守冰窖,是把里面冰镇着的西瓜都给吃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听黑大婶说,这次她可是买了三个西瓜,那么剩下两个都进他肚子了,不疼死才怪呢。
“莲姨,还是赶紧去请大夫为好,不然准得疼死,”柳无忧拿了主意,可是太夫人却是六神无主地说道,“我手上哪来的银子请大夫啊?”
怕弄出人命,柳无忧便拿了银子,让景思瑶速速去张家村请大夫。
景思瑶双手环胸,说道,“大嫂,你身边可是有丫鬟的,怎么叫我去请大夫,我又不是跑腿的。”
柳无忧已经出了银子了,还想指使她的丫鬟,门都没有,“请不请随你的便,思煜疼死了左右不过少个叔子,与我何干。”
说完,柳无忧转身就走了,他们自己看着办。
身后,传来老太爷的骂骂咧咧,最后,景思瑶还不是乖乖地去请大夫了。
隔了两天,一道圣旨打破了庄子里的安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思安擒敌有功,封为一等公爷,即日起享受朝廷俸禄……”半跪在地上的柳无忧迷迷糊糊地接了圣旨,也就是天佑的爵位更胜从前了。
傍晚,天佑一身紫袍,迫不及待地回了流芳院,如今他已是风光无限了。
柳无忧见到他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过来多少的空虚和迷茫,现在人真真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好像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天佑将她抱在了怀里,紧得脸自己的呼吸都费力了。
“放…放开我,”柳无忧挣扎地要挣脱天佑的怀抱。
天佑见她这般抗拒,冷面寒霜道,“半月不见,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不…不是的,”柳无忧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柔声说道,“我现在不宜过于激动,身子不允许。”
“病了?我瞧瞧。”天佑紧张地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随后,狂喜之色乍现在脸上,“有喜了?”
“嗯。”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天佑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鹏起柳无忧的脸便是一阵狂吻,而后又意识到了什么似得,急忙放开了她,“压着你没有?”
柳无忧摇摇头,想起老太爷的话,说道,“公公和莲姨来过,特别关心我肚子里的长子嫡孙。”
柳无忧说得含蓄,可天佑又不傻,他双眸一凝,一口否决,“不行,这孩子不能姓景,他要姓阮。”
“我记得你跟我提及过,所以没应承,这件事情……”
“丫头,你好好养胎,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天佑好生安抚道,“当年我娘死的时候说最后悔就是嫁给了父亲,但是没办法,这辈子只能是景家的人,所以我才会想让孩子姓阮。”
“你不需解释,我都听你的,”柳无忧说道。
两口子还没相处多久,门口就传来老太爷他们的声音,好像人还不少呢。
果然,这一行人出了老太爷和太夫人之外,还有三个人,楚莲,还有两个丫鬟。
柳无忧没有去花厅,而是站在门后听外面的情形。
天佑与老太爷正面而视,“无忧有了孩子,需要静养,父亲您这是……”
“就是儿媳妇需要静养,所以我才带了人过来。”太夫人说明来意,“思安啊,儿媳妇有了身孕,很多时候伺候你也是力不从心了,莲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委屈,小莲是莲姨的外甥女,不是不清不楚的女子,让她伺候你,莲姨放心。”
说完,太夫人将楚莲推到了天佑的跟前,楚莲见到帅气的天佑早已是芳心暗许了,这一推便顺势朝天佑的怀里倒去。
天佑身子一侧,轻松避了开来,楚莲便摔在了地上。
柳无忧很满意天佑的表现。
“思安,你这是做什么?”太夫人看得出来天佑的拒绝。
“莲姨,多谢您的好意了,”天佑不留丝毫希望给他们,“我不是某些人,不需要人伺候,倒是无忧有身孕了,屋里不便有其他人呢,免得影响了她的休息。”
“兔崽子,你别不识好歹,这可是你莲姨的一番心意,”老太爷就是看天佑不顺眼,说话永远都没好语气。
这是硬逼着天佑收下楚莲了,而身后那两个丫鬟……
柳无忧打开了房门,对天佑嗔笑道,“夫郎,是莲姨和公公的好意呢,我们不妨收下?”
“无忧,你不是说……”天佑莫名其妙了,这是为哪般?
“还是儿媳妇识大体,”太夫人乐不可支,这下子是放心了,自己有三个人在天佑的身边,以后想要点什么,还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
等老太爷和太夫人一走,两个女子便像藤蔓一样想要攀上天佑,谁知被他的手轻轻一挥,都跌在了地上。
“和我回屋说说,”天佑抓起柳无忧的手进屋,随后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天佑,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柳无忧不打自招了,“这人迟早是要送来的,就算你不要下次还会有人被送进来,不如这次要了也好断了他们的念想。”
“我看着烦人。”
“稍安勿躁么,”柳无忧安慰道,“是你的人,左右不过你的安排,你要真是不喜欢发卖或者送出去就是了。”
“你是说……”天佑和柳无忧想到一起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到门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悄悄’话来了。
“娘子啊,你看,我要去边疆了,是带两个丫鬟好呢还是表妹好呢。”
“自然是表妹好了,自己人,在身边伺候,放心些。”
“那好,我听你的,就带表妹吧。”
两人说完,捂嘴一阵偷笑,从窗户看出去,楚莲是急匆匆地离去了。
这一夜,两个丫鬟还算规矩,可是楚莲一夜没回。
第二天,天佑带着柳无忧去找楚莲,便将她一夜没回的事情说与太夫人听,谁知这都没去找人呢,楚莲便散着一头的头发进来了。
“姨母,您一定要给莲儿做主啊,”楚莲扑在太夫人的怀里,嘤嘤地哭个不停。
“怎的了,这是?”太夫人想赶了天佑他们走了再问的,可是两人气定神闲地坐着,没要离开的意思。
“娘,您可是看到表妹……”景思煜衣衫不整地跑进来,一看到楚莲,便松了一口气,“表妹,原来你在这里啊,可是让我好找。”
太夫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大呼不妙,她厉声呵斥道,“煜儿,莲儿现在是你大哥的人,你别没大没小的。”
“娘,儿子……儿子昨晚不小心……不小心……”景思煜不敢说出来。
“姨母,莲儿不想做人了,莲儿有负您的所托,”楚莲说完起身就想朝墙上撞去,可是她选得位置不好,没撞到墙倒是先撞到了景思煜。
“表妹,既然你我已成事实,不如和娘明说了,是我的不对,我愿意为你负责。”
“逆子,你说什么?”太夫人拍案而起,双目瞪着景思煜。
景思煜缩了一下脖子,据实交待,“娘,昨晚儿子喝了点酒,认错人了,不小心把……”
这话不用说全就知道下面的意思了。
“逆子啊,你可真是糊涂啊。”太夫人双手吹着大腿,痛心疾首,“你这样让我怎么和你大哥交待啊。”
柳无忧听闻,便推了个人情,“莲姨,天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既然事情到了这地步,那便成了思煜和表弟的好事吧。”
“这个……这个……”太夫人犹犹豫豫地,显然是不同意。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楚莲失贞在先,太夫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没办法将人重新送到天佑的怀里。
柳无忧和天佑对视了一眼,彼此懂对方的意思。
楚莲是送出流芳院了,还剩下两个丫鬟。
柳无忧这一怀上身子,可是怠懒得很,因此这两个丫鬟也是派得上用场,只是天佑的连越发黑了,她清楚这是为何。
有外人在,想和小娘子亲昵一下都没机会,某人不黑脸才怪呢。
转眼过了两个月,天佑再也忍受不了,每回夜里抱着柳无忧的身子无限遐想,这一天,他一个翻身压住柳无忧,轻声说道,“丫头,我问过了,小心一点便没事。”
柳无忧睡眼惺忪,双手抵住他的前胸,困顿地说道,“你真想要的话,莲姨那两个丫鬟拿来用便是了,不要告诉我你吃不消哦。”
“不行,我怕她们污了我的身子,我得干干净净地等着你宠幸呢,”天佑用鼻尖轻轻点着柳无忧的脸庞,哀求道,“好娘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外边有人,我提不起兴趣,”柳无忧一想到自己的娇喘会被外面的丫鬟听到,便什么兴致都没了。
“那怎么办?人是你要收下的,最后受苦的人却是我,这不公平,”天佑开始抗议,“要么你现在就宠幸我,要么等人送走了再宠幸。”
左右不过一个意思,柳无忧见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好说道,“那好吧,等明日我送走她们再说吧。”
在这么痴缠下去,这觉是没办法睡了,她现在可不是普通人,有了身子,特别嗜睡。
第二天,柳无忧寻了两件旗袍给两个丫鬟穿上,那两个丫鬟见到如此新奇的衣裳倒是好奇,毕竟那旗袍是把他们的身线勾勒地完美至极。
“夫人,您这是……”丫鬟们也是不知道柳无忧的用意。
“你们的衣裳也忒脏了,拿去洗洗吧,等干了再换下来还给我,”柳无忧故作舍不得的样子。
丫鬟听了要还回去,便有些舍不得了,这身段要是摆在公爷面前,会不会吸引他的目光呢?
柳无忧端出一盅燕窝给两人,“帮我送去给老太爷,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知道吗?”
丫鬟端着燕窝走了。
天佑从净室里出来,问道,“丫头,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我那燕窝里面加了药呢,”柳无忧坏坏地笑了起来。
天佑忍不住弹了她的额头,“就你胆子大。”
“那我还不是为了你,”柳无忧嘟着嘴说道,“要说不厚道也是他们,谁让他们见我一怀孕就给你塞人的,这叫自食恶果。”
这般鬼灵精怪,天佑看得痴了。
事情如计划中那么顺利,太夫人撞见老太爷的不轨之事,当场晕倒,而那两个丫鬟,她也是没脸再送回来了。
中秋夜,举家团聚之日,可庄子里显得特别地别扭。
老太爷打从收了那两个丫鬟之后,就再也没为难过天佑了,倒是和颜悦色起来,“天佑啊,你现在虽然闲赋在家,吃穿不愁,可也不能忘了你弟弟啊,能不能让帝上要个恩典,给你弟弟寻个差事啊。”
天佑本想直接拒绝,柳无忧忽然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咋么了?”天佑紧张地望向了她的肚子。
“小家伙在踢我。”
天佑这才缓和了脸色,“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嗯。”
老太爷没法子,只好作罢了。
第二天,老太爷再一次寻上天佑,这次他是没办法躲了,但是经过一夜已经找到说辞,能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提景思煜为官的事情了。
“天佑啊,不能只为了自己啊,那是你弟弟,你可以定要帮着他啊。”老太爷苦口婆心地劝道,“只要你们兄弟齐心,以后再封侯拜相也不是个问题。”
“父亲,您也好意思让我去给他求官,你可是亲眼看着他把家产双手奉送给温家的,这次温家早饭,你以为你们脱得了关系?那都是我一力隐瞒下来了,要是帝上知道了,我这爵位也是难保。”
天佑已经做了打算,也是时候兑现对柳无忧的承诺了。
老太爷自以为瞒得过所有人,却不知道他们双手空空地来投奔天佑是件极为可疑的事情,那些银子除了被景思煜打赌败了一些之外,大部分送给了温家。
这可是坐连九族的大罪啊。
“那还是算了吧,”老太爷这才打消了念头,反正小儿子不能当官,大儿子当也是一样,而且这官位还不小呢。
下午,宫里来了两道圣旨,一道是给天佑的,一道是给柳无忧的。
天佑这道圣旨是他自己求来的,为官不是他真意,守了边疆几十年也够累的了,现在有妻有子已经是万事足了。
这一道圣旨是把老太爷从高高地云端上摔了下来,那宣旨公公念完上念完圣旨的时候他还没从其中清醒过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我儿子他是公爷,有滔天的功劳,帝上不会无缘无故断了他的富贵的。”
“老太爷,”宣旨公公面上客气,实则鄙夷地望着他,说道,“奴家看您还是不要猜测圣意了,要不是您家二公子帮助温家起事,大公子也不至于落得现在变成了一介庶民。”
重提造反一事,老太爷颇为忌惮,顿时蔫了。
第二道圣旨,宣旨公公没有念,而是交到了柳无忧的手上,神秘地说道,“夫人,这道旨意是皇后娘娘给您的,等奴家走了您再看。”
柳无忧屈膝道谢,极为好奇皇后娘娘给了什么旨意,毕竟没有拜见过。
太监一走,老太爷从地上爬了起来,揪着柳无忧要看她的圣旨。
天佑二话不说,拎起他的后襟给扔了出去,“你若是空了,不妨多教教思煜怎么做人,别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学会了好高骛远那一套,这次可是差点害死我们了。”
老太爷自知理亏,可是他一身要强,除了在太夫人面前服软之外,就没人能让他服气的,“要是不看这道圣旨,我们大家都没好日子,柳无忧,你自己看着办吧。”
天怕护着柳无忧,双手展开圣旨,柳无忧看了是惊喜万分,不停地问道,“是真的吗?”
“是,千真万确。”天佑笑她傻傻的,都白底黑字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相信的。
皇后娘娘嘉奖柳无忧不怕淑妃娘娘的威严,栽种甸果树,柳无忧受之有愧,毕竟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种了皇后娘娘最爱的果子,第二件事皇后娘娘赏了沈家庄四周一带的山头给柳无忧,只要她能种什么都种上,好的自然要往宫里搬了。听说那山头是原来沈钱袋子家的,现在全是柳无忧的了。
这便是名符其实的皇农了嘛。
老太爷听闻他们要会沈家庄种地,急得不得了,那边那么穷,他们才不要去呢。
因此,晚饭之后,所有人都聚在中堂议事,天佑也借此把明日要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天爷自恃威严,不同意道,“左右不过是种树而已,找别人种就行了嘛。”
这还是没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呢。
柳无忧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发了善心,“公公,莲姨,这庄子我们就留给你们了,权当是分家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不成,”太夫人立刻拒绝道,“天佑是我们的儿子,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
“可是,你们不肯跟着,又不让我们去沈家庄,那岂不是让我们违背圣旨了吗?再说了,好聚好散,大家以后再见面也客气是不是?这庄子里的东西我们一件不拿,你们留着吃喝也好,做生意也罢,总归日子要过下去的。”
“那你的嫁妆……”
柳无忧就知道太夫人还惦记着她的剩下二十四只箱笼呢,之前那些没打开就被老太爷送人了,这些银子,她可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都送给莲姨了,就当你对天佑的养育之恩吧,”这话说了,便是恩义两断了。
太夫人和老太爷这才松了口,有庄子,有银子,还有那么一大块的地,一定又能回到以前那种舒服的日子了。
除了景家那几口人,剩下的包括荷花,柳无忧都带去沈家庄了。
临行前,先给小慧去了封信,信里交待,给她六个月的时间,等孩子出生之前一定要回柳家,因为柳无忧要小慧当孩子的养娘。
一切准备妥当,在小寒之日离开。
黑大婶照顾柳无忧坐一辆马车,而其他人归置一辆,天佑骑着烈焰在最前面,这样一来,身边有个风吹草动也能及时察觉。
出了京郊,不过走了一里,柳无忧便觉得马车抖得厉害,她扶着黑大婶的手,惊慌道,“会不会马车出了问题?我怎么觉得抖得厉害。”
“不会吧?”黑大婶不敢确定,她掀开窗帘,看到外面的路不满了石子,难怪会有些颠簸了,“忧忧,来,把这个软垫再垫上,担心着点儿好,等走过这段路就没事了。”
可柳无忧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地,她从马车被探出头,看到马背上天佑那英挺的身姿顿时安心不少,可是就这一眼的功夫,天佑突然停了下来,他拉着缰绳急转回头,脸上一惊后,朝柳无忧的马车疾驰而回。
但是,他还未接近马车,便被一道如箭一般的身影给阻止了。
衣袂飘飘,如惊鸿之姿,那人一脚踩在了烈焰的屁股之上,惊得烈焰是撒开四脚拼命地跑着,很快,和柳无忧的马车擦肩而过。
好熟悉的身影,好像似曾相似。
柳无忧回头撩起窗帘,看到天佑正奋力将那人打落马背,可是,那人身段柔软如蛇,天佑根本没办法手里。
柳无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道什么办法可以助天佑一臂之力。
忽然,马车剧烈地抖了一下,又很快就恢复了原先小幅度的抖动,柳无忧没在意,一心都在天佑的身上。
很快,烈焰带着两人和柳无忧越来越近。
“思安,你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去穷乡僻壤?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声音很尖细,柳无忧不知道天佑还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温乐哲,你还敢出现?”天佑的眼睛如看到猎物一般充满了兴奋。
温乐哲?柳无忧定睛瞧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细眉长发的人是温乐哲,要是天佑不说,她还以为是女子呢。
温家不是被全部关押了么,怎么温乐哲会出现在这里?
柳无忧百思不得其解,正蹙眉疑惑时,黑大婶奇怪地说道,“这女子的声音可真是奇怪,听的人好难过。”
对,就是黑大婶也认为温乐哲是女子,那么他就是凭着这一身的装扮逃过朝廷的通缉的,但是用情之深,竟然为了天佑而冒险跑出来见人。
柳无忧见他几次躲过天佑的袭击,每回就快抓到的时候,他那腰身如蛇般躲了过去,“天佑,快,用绳子牵制他。”
此时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打蛇要打七寸,只要制服它的七寸那便是没了威胁,而温乐哲不是很灵活么,只要用身子拉住他的腰身,便可随意牵制他了。
“贱人,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多话,”温乐哲的话如冷飕飕地风一般朝柳无忧吹了过来,让她感到一阵不安,但是心里却说不上来。
天佑听从了柳无忧的话,但是身上却没有绳子,唯一可用得便是烈焰身上的缰绳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要不把温乐哲擒住,就是身边最大的威胁,但是,一旦缰绳被取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烈焰未必会听天佑的指使,两难之下,只能取有利一面了。
温乐哲见天佑在取缰绳,惊慌吼道,“思安,你疯了?”
天佑并未理会与他,抓了缰绳便甩了过去,温乐哲此时已经打算飞身而去,可是到底没有天佑的手脚快,那缰绳不偏不倚地圈住了他的脚踝,随着天佑一用力,温乐哲如风般地被扯了下来,那力道足以将他丢在地上。
然而,那温乐哲轻功不凡,一下子就攀住了烈焰的肚子,这一上一下让天佑难以抓住他,不过那绳子套住了他的脚踝,想要逃也是极为不容易的。
天佑以为危险就这么过去了,谁知柳无忧的马车突然向右倾了过去,马匹发疯似地狂风了起来,柳无忧感到一阵剧烈抖动,而且没有停止的样子。
“忧忧,我这边的车轱辘坏掉了,”黑大婶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柳无忧也意识到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而已,她沉下心来,将身子抬高了一点,以减少马车对身体的撞击,“七婶娘,你拉我一把,我去把套绳解掉。”
“不行,”黑大婶一口回绝,“要去也是我去,”说完,她跪着身子爬去了车厢前端,但是马匹跑的太急了,那缰绳拉得太紧而没办法松开。
“忧忧,解不开,怎么办?”黑大婶让柳无忧拿个主意。
半倾的车厢加上剧烈的抖动,根本没办法让柳无忧站稳,不行,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缰绳解不开既然是马匹的缘故,那便杀了那匹马,可是,谈何容易,那缰绳已经断了一根了。
正当柳无忧急得冒出一身冷汗时,天佑驾着烈焰从她身边而过,顺势望过去,天佑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另外一根缰绳给截断了,马车向前倾去,滑了两下就停住了。
而天确是一个翻身往下,绕过马腹将温乐哲绑在了下面,而后随着一声吁声,烈焰听了下来。
“混蛋思安,你放开我,”温乐哲大声叫嚷起来,除了这张嘴,他四肢已经动弹不得了。
天佑疾步朝马车而去,撩开车厢看到柳无忧安然无恙,双肩松了下来,“丫头,受惊了。”
“孩子没事,”柳无忧听到他关心自己不问孩子而高兴,因为她觉得一个男子只有爱自己的妻子才会更爱自己的孩子,而此时,也正验证了自己在天佑心目中的地位。
天佑扶着柳无忧下马车后,仔细查看了马车,只见那缰绳有一段整齐的口子,明显是被人割过的,而那车轱辘,清晰的砍刀痕迹都还在。
“天佑……”柳无忧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心窜了上来,这根本不是意外,是人蓄意为之的。
“思安,这马车我之前检查过,一点问题都没有,”黑大婶紧张不安地朝天佑解释,她是负责马车的安全,而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她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天佑,不会是七婶娘的,要是她的话,她就不会和我坐一辆马车了,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柳无忧不会看错人,黑大婶就算是想害她,早就可以在饮食上面找机会了。
天佑紧抿着薄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后,说道,“我们回去。”
这是要回庄子吗?柳无忧得到天佑愤怒的眼神之后确认了。
温乐哲被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仍在了车辕之上,而天佑护着柳无忧坐马车,烈焰便充当了那匹跑出去的马匹,因着通灵性,自己认路回庄子了。
“你们……你们……,”在院子里正荡着秋千的太夫人如见到鬼魅一般地惊恐起来,伸手将身边已经睡着的老太爷一阵猛摇。
“怎么了?娘子。”老太爷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等他看得天佑等人折回来时,脸色并没有比太夫人好看多少。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父亲,莲姨,你们很失望,是吗?”天佑的眼神愤怒地足可以杀人了。
“什……什么意思,”太夫人支支吾吾地想要掩饰,她拉过老太爷,也好当个靠山。
天佑冷眼一扫,沉声问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
“思安,你怎么对我们说话的呀?”老太爷吹胡子瞪眼,那神情分明自己是被冤枉了一下。
“如此甚好,”天佑轻蔑地睨了两人一眼,从怀里拿出一个赤金口哨,递给了陆谦,“去外面连吹三声,两长一短。”
“是,爷,”陆谦谨慎地接过赤金口哨,飞快地跑出去,接着清脆的哨声响彻天空,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四道黑影窜了下来。
“主上。”
“把温乐哲带进宫,找给帝上处置。”天佑朝那倒挂在马腹上的温乐哲望了一眼,果断地吩咐道。
“景思安,你……你不是把黑煞堂的手令交出了吗?”温乐哲心有不甘地问道,就因为得知天佑无人庇佑,所以他才会冒险出现的。
“对付你我根本不需要黑煞堂的杀手,温乐哲,你也真是太天真了,别人说的你就信?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个瞑目吧,”天佑明眸一凝,甚为明媚,“我们阮家打从先帝登基便已经臣服,所有的人都听命于堂主,就算是手令交道帝上手里亦是如此,你现在满意了吗?”
“混蛋,你骗了我,”温乐哲奋力扭动,企图逃脱,可是他身边已经各站了一个黑衣人,哪里容他逃走呢。
解决了温乐哲,现在就轮到老太爷和太夫人了。
“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置?”天佑问道。
柳无忧的情绪刚刚平定,看到老太爷和太夫人抗拒交代,那么她也只有狠一些了,“把他们两个的舌头还有手筋脚筋都挑断了吧。”
“如此,就依了娘子。”天佑附和道,他和这家人本身就无亲情可言,想到他们还要暗算他的娘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这罪行便不能放过。
“思…思安,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是你的亲人,你这是忤逆犯上,”老太爷看着黑衣人朝他而去,便节节后退。
“亲人?”天佑觉得异常讽刺,“父亲,有您这样的父亲,我都觉得可耻,我娘生病,你便拉着她的好友上床,让我娘郁郁而终,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啊?”
“那是你娘自己不好……”
“啪~”
老太爷刚要说阮氏的不对,天佑便一个掌风推了过去,他身后的花瓶顿时碎了一地,“你要再说我娘一个不对,我就让你形同那花瓶,自己下地去找我娘解释吧。”
老太爷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他这才意识到,以前那个乳臭味干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从来就不是他一句怒斥就能被吓唬住的人了。
“思安啊,你不能这么对你爹啊……”太夫人扑在老太爷身上急忙将人护着。
“你给我闭嘴,我娘的死你也有份,别以为逃得了干系,要是今日你们安安耽耽地让我们离去,那一切也就算了,可是今天,”天佑怒红了眼睛,指着柳无忧说道,“她是我妻子,现在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你们竟然敢干出这种事情来?怎么的,是想一尸两命吗?”
“思安啊,”老太爷假惺惺地痛哭流涕,“你是我儿子啊,今天被这个女人带走,你让爹如何能好过啊,所以……”
“爹?你也配?”柳无忧冷哼道。
“妖孽,都是你拐走了我儿子,我跟你没完,”老太爷那撒泼的功力不比女子差,加上刚刚尿了一地,长衫的下摆都是尿骚味。
“天佑,还是尽快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得抓紧黑天之前回到家里。”
“夫人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天佑吩咐黑衣人道。
黑衣人应下后,手里多了把铮亮的匕首,移形换影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老太爷和太夫人的手腕脚腕上都多了道如丝一般的伤痕。
这便是黑煞堂杀人于无形的地方,就那么一丝的伤口就足以让老太爷和太夫人想站站不得。
“混账东西,老子……”
老太爷一张口,黑衣人便伸手一挥,一截舌头掉在了地上,老太爷满口是血,当场昏了过去。
太夫人看到这情形,双眼一翻,同样晕厥而去。
“给我泼醒他们,”天佑毫无手下留情之意。
“天佑,算了,”柳无忧急忙阻拦,“再逗留下去时辰就晚了,沈家庄那段路不好走,所以……”
天意知道柳无忧是动了恻隐之心了,“可是,丫头,他们要害你和孩子,不能这么放过她们。”
“要是再犯,再动说不迟,”柳无忧撒娇道,“这厢我是惦记这大伯娘烧的菜呢,难不成你想饿着我和孩子啊。”
就算柳无忧这话说的牵强,可天佑也是无法拒绝,他一手揽过柳无忧的肩,直径走掉了。身后那些昏过去的人,那些害怕躲着不敢出来的人,从此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的人生即将重新开始,和一个叫柳无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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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了,感觉好说话想说,可又说不出来,还是等明天开文再啰嗦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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