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铨现在比从前胖了些,却比从前更黑了,显然是天天在军营训练造成的。
路强很满意两位老将军的表现,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简单询问了一下军营的训练以及老将军的生活后,话风一转,就问到了浔阳的城防上。
正如路强所想,郭铨很聪明,听了路强的问话,立刻就想到路强想要打浔阳的主意,不过他毕竟还算不上荆州的核心人物,所以还不知道路强实际是冲着战船去的,更不知道就在刚刚,路强的心思又有了转变,已经不单想要战船了。
微一沉吟,道:“大人,请恕属下直言,此刻以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与北府军开战”
能真正站在荆州的角度考虑问题,说明他已经逐渐抛开桓玄的影子,在向自己考近了。
路强点点头,道:“老将军之言,深合我意,只是我并不是要与刘裕开战”
“老将军应该知道,江陵水军正在组建中,战船奇缺,士兵缺少训练和实战经验,而刘裕却在不断向浔阳增兵,我们不得不防啊!”
说话间,路强将郭铨引入作战室,现在即便是路强的身边人,真正见过这张沙盘的人也不多,所以当郭铨见到沙盘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大人,这是您做的?”
“呵呵!就算是吧!”
即便路强想否认,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厚着脸皮承受下来。
郭铨伏下身,认真地在沙盘上观察起来,许久之后,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原来观大人练兵,末将就曾对冯将军说大人乃不出世的奇才,今日再见这沙盘,末将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路强脸皮再厚,被郭铨这么夸,也难得地红了一下,毕竟这些都不是他自己首创的。
从沙盘旁拿起两根木杆,自己拿一根,另一根递给郭铨,首先指着浔阳方向道:“目前刘裕在浔阳驻扎三万人马,其中一万水军由周安穆率领,两万步军驻守浔阳城,由北府猛将铁战统领”
“由浔阳向南百里之外的建昌也驻有五千人马,却是刘毅的军队,将军可能有些奇怪,刘毅派这么点人马在这干什么?”
路强说话间由把木杆再往东指,继续道:“鄱阳郡现由刘毅的族兄刘怀肃率两万大军驻守。这三个地方型如犄角,互相牵制,我这么说,老将军应该明白了吧?”
周安穆和铁战都是熟人,尤其是周安穆,还是他带路强进北府军的,现在却一心琢磨算计他,路强心里也有些不大得劲,不过现在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事关荆州的前途,个人的感情只能先放下。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郭铨要是再不明白,就是脑子有问题了。不过他看着沙盘却一直拧着眉头,始终没有发表意见。
路强也不急,静静地等着他思考完。
过了好一会,郭铨才道:“大人的想法很高明,可据末将所知,二刘彼此牵制,却也相互忌惮,虽都有心除去对方,但显然都没有太大的把握,在这种情况下,相信谁都不会先出手,给对方以口舌,所以想挑动两方打起来?难!”
路强当然知道有难处了,不然也不会找他商量了,不过在路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是有些大胆,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老将军应该知道,陛下已经加封为我荆、江刺史、都五州军事,而不论是浔阳还是鄱阳郡,都在江州境内,所以这两个地方我早晚都是要收回来的,这之后就需要老将军为我驻守浔阳,守好荆州水路的第一道门户”
郭铨心中似有所悟,下意识地抱拳道:“大人所命,末将一定从命,只是这浔阳……”
路强刚要说话,忽听外面侍卫报,朝廷派特使来宣读圣旨。
侍卫的声音打断了路强的话,路强倒也不急,冲郭铨点头微笑道:“先陪我去接旨,什么时候动身去浔阳,我会告诉你的”
郭铨现在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也知道这位年轻的大人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就象他带着几十个人就拿下江陵一样,估计这回他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果然不出谢望祖所料,朝廷特使宣读了皇帝诏令之后,立刻要路强收拾一下,随他一起进京谢恩。
路强二话不说,立刻慷慨激昂地表了番忠心,然后提出先要交代一下荆州的政务,就随特使大人进京面圣。
给特使准备了礼物,送去驿馆安置后,路强召集所有人议事,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荆江刺史、都五州军事,可现在除了荆州之外,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所以这道旨意看似对他恩宠无比,其中也暗藏凶险。
不过凡事有弊自然就有利,路强就要通过这次危机,将他的利益最大化。
很快,路强手下除了在外巡视的颜延之,都到齐了。
路强坐在正中间,文武分坐两旁。文官以王镇恶为首,下面是陶渊明和谢望祖。武将以周奎为首,下面依次是檀道济、赵伦文、郭铨、冯该,罗颂坐在最后。
因为之前已经讨论过如何应对朝廷特使,所以这次要研究的就是具体实行了。
王镇恶先道:“大人,借口很多,据属下所知,卢循在广州那边闹得挺欢实,只要大人和朝廷特使准备出发的时候,派人装出慌张的样子来报,再把情况说的严重点,朝廷特使即便心有疑心,也不能敢把大人怎么样”
对面的檀道济忽道:“大人既然是荆江刺史,江州就不应再有二刘的军队,如今我荆州兵强马壮,是不是可以借机赶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