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并没有再说话,他静静的坐在那里,陪着父亲,他知道这个消息对父亲的冲击之大,父亲必须要好好消化这个消息。
江一帆静静的坐了半晌,直到香烟燃烧到了他的手指头,他才惊醒过来,他将香烟摁熄在了烟灰缸里,他自言自语的道:“真想去看看他老人家啊!”
江海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其实江一帆自己也知道,所以这句话也只是他的自言自语,只是表达他的一种情绪而已,如果不是对面坐着的是他的儿子,他连这句话都不会说出来。
江一帆接着说道:“怪不得呢,这些天京城里动静不小,那些人都回了京城。”
江一帆说的是那些政治局常委和委员们,本来上个月,这些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有的分赴各地,有的还出访外国,按照惯例,他们是要留在当地过春节的,可是在春节前夕,他们不约而同的缩短了自己的行程,回到了京城。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结合江海的话,江一帆知道,那位老人家的身体十有是不行了。
以这位老人家的身份以及他在党内、国内的崇高威望,他的离世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所以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在这个时候当然都是要坐镇京城的,不过在改革开放已经进行到现在这个程度的时候,任何一个人的逝世也都不会再引起七十年代中期时那么巨大的风波,应该说,老百姓们对于这样的事情的接受能力都增强了许多。
当然,作为一市之长,江一帆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还是可以做出一些布置,来确保地方安宁,不出什么风波。
所以在短暂的情绪波动之后,江一帆已经在考虑,该预先做一些什么准备了。
这也就是江海把这件事情告诉江一帆的目的,这样的大事,中央不可能弄得尽人皆知,而且中央现在还在做将老人家抢救回来的努力,事实上,以前老人家也有过病危的时候,但是都抢救过来了,所以这个时候,更不敢有人断言老人家的身体不行了。所以也许到江一帆这个级别的干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离那位老人家离世的时间已经就在眼前了,那个时候要准备什么当然就仓促了很多,而现在,离那个时候差不多还有半个月,江一帆完全可以从容布置,保证地方上不出任何问题。
在十五大之前,能够保证地方上的稳定,就已经是一项政绩了。
江一帆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睿智,他对江海道:“这件事情,在结果已定之前不要再说给别人听了。”
虽然他对儿子的沉稳很放心,可是这件事情干系实在太大了,如果现在就闹得尽人皆知的话,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定会闹出一场大风波大动荡来,那对国家对人民并非幸事,所以他一定要叮嘱一下江海。
江海点头道:“爸,你放心,我不会说给任何人听了。”
这个时候,陈滔已经给小勋豪清理完毕,走了过来,而何玉萍三人也忙完了厨房的事情,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江一帆的脸上恢复了笑意,他对小勋豪张手道:“小豪,来,让姥爷胡子扎一下。”
小勋豪有一些不情愿的走了过来道:“姥爷你的胡子太硬了,老是喜欢扎我。”
江一帆逗他道:“今天可是过年啊,姥爷刚才不还给你红包了吗?让姥爷扎一下怎么样?”
小勋豪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了江一帆的身边,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道:“好吧,姥爷,那你只许扎一下哦!”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江一帆在勋豪脸上轻轻扎了一下,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了,下午我还有好多事呢。”
江海也站了起来,对父亲道:“爸,你也注意身体。”
江一帆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出了家门,在外面,接他的车已经等在了门口。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江海昨天晚上陪着妈妈看完了春节联欢晚会,可是早上依然起得很早。昨天晚上就下起了雪,这个时候还没停,他在院子里冒着风雪,只穿一件单衣,练了一套拳,练得浑身热气腾腾的,才回到家里,冲了一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
何玉萍和黄春荷都已经起床了,在给家里人准备着早餐。
就在这个时候,狄安民来了,他是来给江一帆拜年的,他是跟宁晓丽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