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眼与算计(1 / 2)

苏菲的疑虑也是丁默邨所不解的,虽然他也清楚陈淼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他完全没法理解为何这人可以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不担心军法从事?

带兵出征的将领突然自己没了,这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可影佐一点也没提到陈淼篇的处境和状况,只是言语中表达了对皇协军的不满。

而且,无论怎么说皇协军也是军队性质,七十六号呢?顶多算是情报机构。

就是在国民党里,军统的人会出现在各个部队里充当监军的角色,却也没有直接让这些人带兵的过往。

怎么轮到自己头上能有这等好事?

有好事,影佐会想到自己么?

丁默邨心中的不解越来越多,可他清楚一点,自己在影佐眼里多半也不比陈淼篇重要多少。

“所以,你的看法是?”

“主任,陈淼篇这人我有过了解,他是市井出身,虽然胸无点墨却知道怎么生存可以长命。

都说他背后是周佛海,但是咱们自己清楚他背后其实是李世群,不过这些年无论周佛海还是李世群,其实都没太把他当回事,毕竟这人不仅没什么办事的才干而且是靠出卖自己亲哥哥上位,恐怕就是李世群把他扔进皇协军里之后也未必不会后悔。

不过,这人的确有‘生存智慧’,所以他知道怎么见人下菜碟,平时也不会对手下吆五喝六,纵然没人服他却也不会有人真的记恨他。

而在街面上,他干的坏事不少,可一旦是谁有哪怕一丁点的背景,他都不会去招惹,所以军统和地下党的人恐怕都懒得把他放进锄奸名单那么麻烦。

可这样一个人,这一次似乎被算计的明明白白,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人会特地关注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呢?

而且,就算是皇协军保安团团长失踪了,这个陈淼篇有可能会接班,这也并不是太早以前发生的事情,如果之前并没有太过关注过陈淼篇这个人,其实很容易把他忽略掉的,仅仅是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和资料搜集,就能轻易拿捏准确么?就能把这么大的一次行动押宝压在陈淼篇身上?

据我所知,这个军统上海站的站长也好,上海地下党的书记也罢,他们可都不是赌徒啊……

所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们到目前为止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而且我猜想,影佐阁下自己恐怕都不曾注意到这个细节。”

丁默邨有些意外,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太重视苏菲的才智,一向只是当作一枚可以放心的棋子而已。

可眼下,别说影佐多半没注意到这一点,他丁默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为何苏菲会注意到?丁默邨无法可想,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欣喜的。

因为棋子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是觉得陈淼篇的消失并非偶然?而现在影佐让我们去暂时接手皇协军,也是无奈之举?”

“嗯,到目前为止,我们能知道的消息里,影佐阁下都是棋差一招,那我们没法弄清楚的地方呢?

恐怕他现在也觉得棋逢对手了,所以开始步步为营,而重要的棋子皇协军保安团却从上到下一起玩失踪,他肯定忍不了这事。

可我们去就能成功接手么?如果能见到陈淼篇还好说,直接和他交涉,以他的处世之道,影佐阁下的命令他不可能不听。

若是见不到这个人又该如何?我们手里可没有军令啊……”

还在为失败而气愤不已的丁默邨根本没有多想一想眼下的情况到底如何,不过苏菲的提醒让他恢复了些许冷静。

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你先出去一下,把门关好。”

一旁的秘书如释重负一般赶紧“逃离”,她也清楚丁默邨准备和苏菲说一些真正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之前我一直都在考虑的是用秦逸伦钓出共党的事,不曾想这次军统和地下党的人竟然真的沆瀣一气,倒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影佐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他甚至都没有在乎我的死活!

你是我的人,有些事也不瞒你了,你是不是也一直都很好奇,我做的有些事情很像是和影佐作对一般?”

“学生不敢!”

苏菲知道丁默邨这是要说一些更加隐秘的话题了,而且她没有任何权力不听下去。

可为什么会如此呢?一定要此时此刻?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锋芒毕露?也是没调整好心态过于情急,竟然有点“越俎代庖”了,明明自己之前都很注意这些的,今天是怎么了?

所以她清楚眼下重新低调起来或许犹未为晚,不过也可能是一厢情愿而已。

“其实,我看不惯影佐那家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七十六号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大部分原因是李世群拆台,却也少不了影佐的默许和从中作梗。

很显然他并不希望我一家独大,所以这个分崩离析的场面更是他乐意看到的,这样也更好掌握。可是他这个日本人再怎么装成喜欢咱们的学问一般,也还是一知半解,他并不清楚什么叫‘按下葫芦浮起瓢’。

变相打压了我,也算是让李世群冒头给与了契机,所以这家伙现在才会越做越大。

那么李世群会不会尾大不掉呢?

这事恐怕影佐他想都没想过,毕竟李世群不常待在上海,他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可我呢?我就甘心一点点被人蚕食么?当然不可能!

尤其是行动处被他们横插一脚之后,我就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了,正因为如此才让你做了那些工作。

而今,我们好不容易把行动处又攥在手里,其他那些人自然是不爽的,那影佐呢?

无论如何也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确是个聪明人,是一个奸诈狡猾之徒,所以他肯定清楚之前对我失势的默许,或多或少都会被我记恨的。

所以越是如此,我越不能束手待毙!

好在他们日本人里也不是铁板一块,说到底,是人就会有勾心斗角,盯着影佐那个位子的也同样大有人在。

正是其中一个主动找到了我,晓以利害,于是我们达成了攻守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