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风语不明白,制造了如此惨剧的狼獾族,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的行走在人类城市的街头。
问题是,这畜生还特么嚣张的牵了一个人类当宠物。
更可恶的是那个女人,她已经没有了自尊,没有了羞耻,她已经被那头狼獾驯化了,驯化成了一只乖巧的宠物。
见鲍风语面带愠色,狼獾也不跟他计较,它只是咧开大嘴嘿嘿一笑,顺便还炫耀了一下它那口白森森的獠牙,然后,它就这样牵着那个傲娇的人宠,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田文博见鲍风语忿忿不平的样子,无奈的开口道:“老铁!我说你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最近你这个状态一直有点不大对劲儿啊!
咱们盘古大陆,自古以来就是‘兽羽虫木灵’五族共存。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生杀予夺,强者为尊。
自然法则就是如此啊!
我滴哥呀!这还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么?既然她已经心甘情愿的沦为兽宠,她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是一只兽宠,一只没有人格,可以自由买卖的兽宠。
远的咱不说,仅仅咱们龙川郡这方圆千里之内,就有咱们人类的宝泉市,兽族的骨海市,羽族的空岚市等等十几个受万族律保护的禁武区。
除非爆发战争,禁武区内是绝对不允许擅自诛杀异族的。否则就要被万族律下达万族追杀令。
万族律保护之下,咱们人类的客商到了狼獾族的部落,照样可以骑着狼獾兽宠招摇过市。老铁你想想,那狼獾的心里能平衡不?”
鲍风语当然知道,田文博说的这些都是盘古大陆的基本常识。怪就怪在“人类乃万物之灵长”这种思想在鲍风语的心中太根深蒂固了。
此刻的鲍风语,算是真正深刻的体会到了课本中“人类乃是兽族中相对弱小的一支”这句话的含义。
一路上,独具蛮荒特色的临街商铺林林总总,一面面炫酷的巫影招牌,更是看的鲍风语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鲍风语一边浏览着店铺的招牌,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检索着相关的资料,他必须尽快适应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载归狩猎技术培训中心】听说里面的教练是一群上了年纪的狼族,它们狩猎经验丰富,团队配合娴熟,宝泉大大小小的狩猎队都很敬重它们。
【泓鑫汇蛮兽精细解析厂】宝泉狩猎协会会长黎荒牢的产业,专门收购各种蛮兽类猎物,将猎物解析成兽皮、兽骨、兽牙、兽爪、兽鳞、兽角……精血、精肉、头蹄内脏等等初级产品,再分门别类的送到各个工厂进行深加工。
【圣临巫袍馆】一只蝶族妖女的店铺,专营女式巫袍,店中的所有雇员都是妩媚妖娆的蝶女,因为它们的只吃花蜜和蜂蜜,所以身上总是飘着一阵阵的花果香气。
【振业巫具城】鲍风语的老爹——宝泉首富鲍振业的产业,销售巫杖、巫灵铠、巫灵盾、护符、厨具、洁具等等各类巫具。
【龙亨虫材匠作坊】一株树妖的产业,专门收购各种虫族材料,包括各种虫类猎物、各种虫蜕、虫茧、虫卵甚至是虫粪。匠作坊利用虫材制作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产品,诸如:解毒药剂、驱虫药剂、诱虫药剂……各种高强度的巫器零件等等,最令鲍风语上心的就是各种翅膀类巫法器,只要炼化一副就能借此飞行了。
……
片刻之后,餐饮一条街到了。
【烤状元】
烧烤店的老蒋不紧不慢的烤着肉串,他的火雀巫宠一边叽叽喳喳的叫,一边围着炉子里的炭火上下翻飞。
看见姗姗而来的鲍风语二人,立刻笑脸相迎:“诶呦!小哥俩儿来啦!小包间儿已经给你俩留好了——翰林阁,够意思不?”
二人轻车熟路的溜进了【翰林阁】,田文博率先点菜:“蒋哥!先给咱俩上两大扎冰啤。二十个狼獾串,我兄弟今天想痛痛快快的解一下恨。”
鲍风语一听,这个可以有:“蒋哥!除了串儿,狼獾身上还有啥好吃的?尽管给我往上整。”
老蒋多精啊,一听话头就来劲了:“说起解恨嘛![手撕狼心]那得来一盘。”
鲍风语:“这个好!来一盘儿!”
老蒋继续道:“烤狼腰子来两串吧?我跟你说,这玩意儿可是老香了,不塞牙,还有嚼劲儿,关键是寓意好,让它断子绝孙,吃起来绝对够解恨。”
鲍风语:“好!上两串……不!给我上四串!”
田文博一听,赶紧拦住:“停停停!哥你别激动,别激动啊!那玩意儿我可享受不起,你自己来两串得了。我的血太热,今天早晨起床我还流鼻血呢,再把那玩意儿补上,明天早晨我还不得变成喷泉呐!”
鲍风语吓得浑身一激灵:“劲儿那么冲吗?那还是先来一串吧。”
很快,满满一大方盘的烤串就呈上来了。
鲍风语一看,嚯~!这大串可真够实惠的,半米来长的大竹签子上,穿着核桃大的肉块子,单单一根签上的烤肉,就得有小半斤。要不是半大小子胃口大,谁能吃得了这么多东西?
哥儿俩端起三升的大扎冰啤,一边嚼着肥美的狼獾肉,一边畅饮起来。
俩人儿一边喝,一边闲扯淡。
田文博不无感慨的道:“疯驴!你说咱们兄弟的这个脑子,是不是比那几个榆木疙瘩强百套?
你说咱们几个当初要是能好好学习,考他个五六百分,那是不是跟玩儿一样?
至于现在费个老驴劲才能勉强整个三百多分么?”
鲍风语一摆手叹道:“诶呀!别提了!你说当初咱们咋就那么幼稚呢?那老师笨不笨跟咱们有个鸡毛关系啊?
嫌弃人家赵大下巴说话吭哧瘪肚的,就不愿意听人家讲课,上课不是偷着看就是睡觉。
嫌恶人家郑大炮脾气不好,说话难听,也不愿意听他的课,咱俩总是逃他的课。
欺负人家董奶奶水平太洼,上课咱就给她捣乱,把董奶奶气的趴在课桌上呜呜直哭……”
田文博嘿嘿一笑:“唉?董老师的外号到底谁给起的?”
鲍风语闻言老脸一红,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知道!”
田文博捶了鲍风语一记老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你个老银棍。”
鲍风语笑着摇头:“都跟你说了不知道,不知道的呢,你的眼里只有球,我看肯定是你这个老银龟干的好事儿。”
田文博笑骂:“去你个屁老丫子的吧!来来来,整一口儿……咕咚咚……啊……爽!”
鲍风语怅然道:“要是能回到过去,我肯定不给董老师取那个外号,现在感觉挺对不起她的,也不知道董老师现在过的怎么样。”
田文博拍了拍鲍风语的肩膀:“算你小子有良心啊,我听说董老师去龙川深造了,好像已经成功进阶巫师境,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鲍风语玩味的看着田文博:“呦呦呦!知道的不少嘛?你和奶奶之间这是藕断丝连呐!”
田文博:“别跟我扯犊子啊,我可没跟董老师藕断丝连,是沈瑶告诉我的,董奶奶好像跟她家沾点亲戚。”
鲍风语一拍嘴:“卧草!这不尴尬了么?我以前可没少当着沈瑶的面叫董老师外号,你说你也不拦着我点儿,你可真不够哥们儿意思。”
田文博:“这你可不能怪我,我也是董老师走了以后才知道的。”
见鲍风语有些魂不守舍,田文博又道:“疯驴!别告诉我,你真不知道。人家宋苗苗对你可是有点儿那个意思哒!”
鲍风语愕然:“有吗?我怎么没觉得?”
田文博:“每次面对宋苗苗的时候,你还能记住自己姓什么吗?还你怎么没觉得,你要是能觉察出来,那才叫一个怪了。”
鲍风语赧然,心虚的问:“老铁!我真有那么差吗!”
田文博瞥了他一眼:“这也不能都怪你,咱班宋苗苗也实在是太漂亮了,一般老师讲课都不敢看着她讲,因为看着看着就走神儿了……
三班新来的那个刘老师,不就让苗苗给迷的丢了魂儿,哈喇子都淌出来了。你那种情况,纯属正常!”
鲍风语老脸一红:“咳咳!好吧!算你说的对!”
田文博感慨万千的道:“宋苗苗这样的绝代佳人,能配的上她的男人,必然得是权势滔天之辈,要么是王侯将相,要么就得是富可敌国,还得是人中之龙才行。
像我这样的升斗小民可是不敢惦记的,勉强沾上了也是红颜祸水,有命仰慕,没命享受啊!”
鲍风语好像第一次认识田文博一样,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不无揶揄的道:“得闻丞相大人高论,胜过饱读十年经纶,小生佩服佩服!”
田文博:“去!去!去!喝酒!喝酒!来!咱哥俩走一个!”
咕咚咚~~~!
鲍风语:“我说丞相大人,你帮我分析分析,最近唐韶泉那小子为啥总是跟我阴阳怪气的?
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啊?”
田文博嘿嘿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鲍风语道:“要不我怎么说宋苗苗是红颜祸水呢!”
鲍风语释然,笑骂道:“草!情敌啊!你看我的这个猪脑子!”
田文博一脸正色:“不单单是唐韶泉,自认为还有点儿希望的那几个,比如郭宋麟、徐北城、张泽晟……你看他们谁跟你关系好了?
一个个跟你说话都阴阳怪气,明嘲暗讽的,不就是吃准了你肯定考不上清华宗么?
要不是你从来都没有刻意的接近过宋苗苗,你们之间恐怕早就短兵相接了。”
鲍风语闻言心头一热:“你的意思是……苗苗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以前你怎么就没告诉过我呢?”
田文博:“嘿!我说哥呀!做人可得讲良心呐!兄弟我可不只一次跟你提起过这个事儿啊,每次你都把它当成是笑话听了呀!
再说最近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天天跟丢了魂儿似的,家里出啥事儿了咋滴?”
鲍风语默然!心中暗骂:“都跟你说老子穿越了,你特么也不信呐!”
提起宋苗苗,她不仅是七班的智慧女神,更是宝泉一中乃至整个宝泉市的首席校花。
有诗赞云:
肤如凝脂抹绯霞,
发若乌瀑闪星华。
婀娜玲珑瑶台虎,
娉婷窈窕琼霄花。
星湖半顾魂魄散,
嫣然一笑五岳塌。
月赧云羞桃敛色,
梅钦雪羡李忘发。
绝大多数宝泉一中的雄性动物,差不多都暗恋着她。
据说上课淌哈喇子的那个刘老师,还偷偷给宋苗苗写过好几封情书呢。
平心而论,那个刘老师确实是个万里挑一的帅哥!还是名门正派毕业的大巫,确实是一个极具竞争力的狠角色。
为了这个事儿,校长还找宋苗苗谈过话,唯恐她踏错半步误终身,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丑闻来。
在鲍风语记忆中的另外一个时空,宋苗苗如愿以偿的考上了清华大学,期间还处了一个叫赵澈江的男朋友,据说宋苗苗还为他堕过胎,后来她做了这个王八蛋的小三。
鲍风语当年草创“娲皇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决意东山再起时,宋苗苗正是那个为他慷慨解囊的天使投资人。
就是那年,三十五岁的宋苗苗,突然从九百八十六米的世界之巅一跃而下,香消玉殒了。
还记得那一夜的那个电话:
宋苗苗醉醺醺的问:“我想离开赵澈江,你敢娶我吗?”
鲍风语:“苗苗!跟谁在一起呢?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宋苗苗:“你别管!鲍风语,我就问你一句话,到底敢不敢娶我?给个痛快话。”
鲍风语:“姑奶奶呀!快别耍酒疯了,等你醒酒了,一切就都好了,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让你家赵澈江听到不好。”
宋苗苗:“呵呵!鲍风语你这个懦夫,王八蛋!你会后悔的。”
那充满了绝望的惨笑,那句质问,犹如一柄柄利刃,一遍又一遍的穿刺着鲍风语的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
想起前生往事的种种,鲍风语顿觉杯中美酒也变得苦涩了许多。
将半扎冰啤一饮而尽,鲍风语淡淡地说道:“我决不允许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