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瑶村？</P>

周华荣一帧一帧筛着脑中的记忆，终于从某个破败的角落里揪出来根引线。</P>

大瑶村，他年轻的时候，作为知青，在那里上山下乡过。</P>

那又怎么了？</P>

见周华荣依旧满眼迷惑之色，王林更来气了。</P>

周华荣看着王林眼角眉梢的怒意，突然想起了个姑娘。</P>

那年他与一群年轻人，一同上山下乡去大瑶村里插队。</P>

大瑶村很穷，锄地拔草，年轻人们每日出工干农活，很累。</P>

从某年开始，大瑶村里的知青，抽调的抽调，找门路的找门路，纷纷离开了农村。</P>

周华荣被抽调了，却有些犹豫，因为他交了一个女朋友。</P>

女孩很可爱，圆眼睛，圆脸，扎着两根马尾辫，淳朴、善良、天真。</P>

他走了，女友却因为背景问题走不了。</P>

见周华荣犹豫，女孩便劝说道，华荣，你走吧，你记得我就行。</P>

周华荣一时情动，与那女孩一夜春宵后，说：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的。</P>

然后，他便离开了大瑶村。</P>

他本想着，等他发达后，就去找女孩。</P>

然而世事变迁，在周华荣真的发达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下了周屿城。</P>

他的公司，也风生水起，早将女孩忘到犄角旮旯里了。</P>

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周华容眼里多了些怀念，他连忙问王林：“你是杨莉云什么人？”</P>

见他还敢提杨莉云名字，王林愈发愤怒：“你闭嘴！你不配提我母亲的名字！”</P>

“杨莉云是你母亲？”周华荣表情惘然，“她后来怎么了？”</P>

“她死了！”</P>

“她已经死了？”周华荣怔愣片刻，时光呼啸而过的哀伤突然击中了他。</P>

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啊。</P>

王林情绪激动到极点，根本没听清周屿城在问什么，词句喷涌而出：“都怪你，当年不负责任地让我母亲怀孕，又给她许下了一个根本没有兑现的誓言，让她苦苦等待！”</P>

“她怀孕了？”周屿城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P>

明明在暴怒中，王林的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下，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村里每家每户人都在嘲笑我妈？为什么王根打她，我让她跑，她也不跑。”</P>

王林情绪彻底崩溃了，伸手粗暴地抹一把眼泪。</P>

“当年……我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周华荣艰涩问道，他又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都没有平息。</P>

王林看着周华荣痛苦地咳嗽不止，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快意。</P>

他正被保镖押着，站在这间豪华的单人病房中，窗明几净、环境清幽，却仿佛一瞬间又置身于尘土飞扬的田埂上。</P>

两年前，王林还只是个初中辍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汉子。</P>

他犁完地，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刚走进玉米地解完手。</P>

正准备出来时，就听见两个老太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得热火朝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