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霞走后,曲建章琢磨着她那句“你也不想茶府出现中州那样的事情”的话,越想越觉着得警惕金宇泰。
曲建章不喜欢余青霞,上次茶府出现地洞见过她用水泥埋活人的手段——哪怕后来知道这是假事,他还是对这女人憷得很。
当时,余青霞那狠厉的眼神丝毫不作假,他看得出,这女人真的见过血。
凡是站在她对立面的人,小打小闹她不会放心上,触及底线问题时,这可是个笑得越温柔下手越狠的家伙。
如他,自认也给余青霞管理茶府的过程中添过不少麻烦,能感觉到对方不喜欢自己,但这女人绝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对他故意使绊子。
正因为知道余青霞有做人底线,不会随便污蔑其他人,能让她说出这人有问题要盯着的这番话语……
本就不喜欢金宇泰的曲建章,看对方愈发不爽。
曲建章尽量收敛他的不爽,他咧出个灿烂又虚伪的笑容,走进屋里。
“金同志,走吧,我先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金宇泰不解地问:“余姐姐呢?我以为我需要在这里等她……”
曲建章的不爽瞬间收敛不了,他没好气地摆手:“我们茶府这么大,每个新来的人都需要城眷者安排忙得过来么,跟我走还委屈你了不成?”
金宇泰连忙说:“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余姐姐答应了我,要集结人手帮助新安,我们新安……”
他语调委屈,听得曲建章脚趾抠地。
“你们新安什么样跟我说了做什么,我又不会去帮你们新安,你快点跟上,别耽误我时间。”
曲建章一句话彻底堵住金宇泰欲言又止的话。
金宇泰只能无奈地跟在对方身后。
曲建章比金宇泰快一步,他以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对方,注意到青年的目光始终在四周建筑上。
走到一半,金宇泰似是察觉到曲建章的视线,他好奇地问:“曲大哥,你刚才说茶府很大,到底有多大?”
“比你们新安大。”曲建章立即不再偷偷看金宇泰,他边走边说:“别喊我大哥,我两指不定谁比谁大。”
金宇泰讶异地看了曲建章一眼。
这男人脸上皮肤粗糙,褶子不少,年纪至少三十朝上。
他抿唇轻笑:“我到年底刚好二十六岁,曲大哥你呢?”
“昨天刚到二十四岁。”曲建章将人领到一栋楼房前,通过侧边楼梯上至三楼,推开一扇门,面无表情地说:“你的房间,早点休息。”
金宇泰身形微微僵硬地进入房间,可能是没想到有人能长得这么着急,让他第一次在言语上失利。
他刚想开口说话挽回一些,曲建章恶狠狠的声音响起——
“你要是敢叫我弟弟,我管你是不是新安的城眷者,直接把你打成弟弟!”
金宇泰彻底进入屋子后,门“砰”地关上。
门外曲建章脚步重重走远。
“退步了。”金宇泰摇头叹气。
他丝毫不在意曲建章恶劣的态度,抬眼打量茶府给他安排的房间。
这栋楼房是集成楼,构造又和普通集成楼有些许不同,楼房共有五层,每层被分出十多个房间,房间面积十五平左右。
一张硬板床靠窗摆放,被褥整齐折叠在上,床尾是一张木桌以及配套的方凳,门旁的墙壁贴着一个置物柜,可以放衣服也能放其他杂物,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打亮房间,驱散黑暗。
金宇泰指腹划过木桌边沿,站在窗口向外望去,至少茶府这片区域,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茶府。”阴柔青年从木桌旁的水壶里倒出一杯温水。
他指尖沾上水后,手臂内侧的城眷者标识微微发光,银色笑脸面具的眼睛处放出些许雾气,干扰城市意志对这片区域的感应。
他在木桌上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東侨、新安、之江,都是些没什么意思的城市天赋,至少对我们来说没用。”
低喃,声音轻如耳语。
金宇泰在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指尖叩击桌面轻声道:“希望茶府的城市天赋能够让我提起点兴致,你觉得呢?”
手臂内侧的笑脸面具忽明忽暗,金宇泰忽地轻笑起来:“华亭么,我也很喜欢那个天赋呢,连你也能和我一起到处移动,解决完茶府,下一个目标就定华亭如何?”
笑脸面具常亮许久,但很快又再次暗下。
金宇泰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拿出那本鬼魅类型手册扔在桌上,“它已经被人类发现了弱点,好在现在看来消息只在茶府这里,只要茶府的人类全部死光,鬼魅类型的消息将在这里永眠……”
笑脸面具亮了两下。
金宇泰说:“我们这样帮它,拿走点华亭的天赋又如何,它们不也在利用华亭的天赋移动么……同为城市意志,我们用天赋比它们使用更省力。”
笑脸面具突然急促地闪烁四下。
金宇泰面色一沉,“烦人的奉天,又来装模作样地施舍,欣罗,你还是按照以前那种方式应对过去。”
笑脸面具暗下,雾气没过多久便消散了。
金宇泰重新挂上笑容,他走至窗前观察楼宇附近,并未看见人,他等待一会儿,街上的路灯开始一盏隔一盏暗下,末世为节省资源,非必要的灯不会常亮。
他打开门,下楼,没有灯光照亮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他能够大致视物,他小心谨慎地前行,放出些许雾气隔绝城市意志感知,根据记忆里的方向前往茶府城市像副本大概所在的位置。
他走到一半,忽听见什么东西被踩断的声音。
回身查看,并未看到任何能够发出声音的人或是动物。
金宇泰一头雾水,他继续往前走。
猛地,前面明明没东西,却被挡着了。
紧接着,他听见一男人幽幽道:“金同志,大半夜的你这是想去哪里啊?”
金宇泰一抬头,看见一口白中泛黄的牙悬浮在空中,随着说话声时不时的出现。
他听出那是曲建章的声音,淡定地解释:“我在找厕所,四周没人能问,只好自己找,走着走着就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