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罗尚文以及军中将领,带着秦军士兵,从东城门而出。
特意经过了秦王府外面的街道,声势浩大,专门做给秦王府等人看。
这是孙传庭用来迷惑秦王府的办法,让他们误以为,城中士兵出城做事。
天色渐晚,士兵们围绕着西安府城转了一圈,借着夜色的掩护,从西城门进入。
晚上宵禁,西城这边本就人口稀少,加上分批次进入,在孙传庭看来,秦王府的人想要察觉,绝对不是什么容易事。
此时的秦王,哪里有这个心情管这些?
和府中那些美娇娘玩耍多是一件美事,何必找这些烦心事呢?
秦商商人大门外,或者四周,满是盯着他们的探子。
秦王府外,也是如此。
天色大亮,衙门后院书房中,孙传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将领,沉声道:“诸位,成败在此一举,定要将这颗毒瘤铲除。
明日将会在秦香楼宴请秦王,你们现在就开始安排,一定要将秦香楼死死的捏在咱们手中!”
“得令!”
众将领拱手领命。
“还有那些秦商,目前先死死的盯着,一旦秦王那边得手,秦商所有人,全部抓起来,连同他们的货物,一律封存!”
孙传庭再次下令,说着里面的各项细则条款。
一个时辰后,这些将领们走出了巡抚衙门,按照孙传庭的命令,开始行动。
秦商商人家外面乞丐或者小商小贩更多了,秦王府外面也是如此。
黄昏的时候,孙传庭的请帖送到了王府当中。
说的是:秦王一脉在西安府德高望重,之前领兵出征,若是没有秦王府维稳地方,恐怕西安府早就乱了。加上之前秦王府捐助过秦军,所以孙传庭代三秦父老,设宴款待已做感谢。
秦王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圈套,只道是有便宜占,便同意下来。
再说了,在府中待的时间久了,也刚好出去活动活动身子骨。
末代秦王朱存枢本就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崇祯十六年李自成破西安,朱存枢投降,后随李自成进入京城,接受李自成封受,任权将军。
秦王一脉从立藩开始,便多有不法事,历来是陕西地界盘剥最凶的人。
和朱家其他藩王差不多,好色贪财,喜欢占便宜。
收到请帖的朱存枢心情不错,孙传庭作为陕西巡抚,之前从来不假辞色,现在竟然宴请自己,这说明他对自己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种种心理之下,同意了孙传庭的请求。
收到回信的孙传庭不敢放松,尽管同意,但也不敢万分保证,明天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
书房中的烛火通亮,孙传庭坐在书桌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罗尚文:“明日看我眼色,以摔杯为号,切记,要沉住心,不能露出马脚!”
“得令!”
罗尚文拱手领命。
第二天天还没亮,朱存枢便早早的出发了。
秦王的仪仗一路而来,从秦王府一直到秦香楼。
孙传庭带着陕西官员,在秦香楼外静静等待。
一直把朱存枢迎上二楼。
坐定之后,各种各样的饭菜端上了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来越热烈。
朱存枢端着一杯酒,笑的就像是花一样。
孙传庭举着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看向身后的罗尚文,目光示意。
罗尚文点点头,走了出去。
估摸着时间,孙传庭看向朱存枢,露出一个笑容。
右手中的酒杯攥的更紧了,左手摸到了腰间的短刀上。
窗户外有人影闪过的迹象,影子浓厚。
孙传庭深吸一口气,狠狠一甩右手,酒杯摔落在地。
“啪!”
瞬间四分五裂,七零八碎。
秦王微微一愣,还搞不清楚情况,忙道:“孙大人这是为何?”
哗啦啦!
话刚说出口,大门砰的一声从外面撞开。
几十带甲持刀武士从外面涌进。
孙传庭猛然将腰间的短刀抽出,朝着朱存枢逼去。
“逆王,认命乎?”
孙传庭厉喝一声,欺身而上,短刀抵在朱存枢下巴上。
屋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楼下的士兵,对朱存枢带来的那些随从,发起了进攻。
房间内,和秦王那些跟班全部控制。
陪坐的那些官员一脸懵逼,不知为何。
秦王看着脖子下面的刀子,以及面前那明晃晃的刀子,脸上满是茫然。
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动刀干什么?
“逆王,尔事败露,可有话说?”孙传庭再次大喝。
朱存枢急了,大喊:“什么事?什么事败露?你说什么?怎么听不懂?”
吃个饭怎么心惊肉跳?这到底是咋回事?
“哼!”
冷哼一声,喝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收起刀子,来到房间角落中的一个桌子前,将上面的一个盒子打开,恭恭敬敬的捧出了一副圣旨。
来到朱存枢面前,展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王朱存枢谋反,着令捉拿归案,一切从急,赐便宜行事之权”
圣旨很长,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秦王造反,直接捉拿归案,你看着办!”
朱存枢急的快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就被抓了?
还是造反?我什么时候造反了?我怎么不知道造反呢?
“冤枉啊,这是冤枉啊!”
急忙大喊,连连求饶。
只可惜,孙传庭如何能会管他?
当下就让人把他押了下去。
房间中剩下的那些官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看着面前的这些官员,孙传庭了冷哼道:“今日之事,乃陛下圣令!”
丢下一句话,带着手下人离开了这里,只剩下还在震惊中的官员。
暖房中,孙初文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在乱跑,正准备破口大骂,便有一个铁甲大汉持刀闯入。
“束手就擒,莫要挣扎!”
大喊一声,挥舞着刀,就朝着孙初文冲来。
孙初文一脸懵逼,脸色惶恐。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孙初文,杨临以及秦商其他人,只要是秦商之人,全都在第一时间被孙传庭的士兵控制住。
一时间,整个西安府鸡飞狗跳。
秦商产业,尽数被查封。
对外消息,便是秦商伙同秦王意图谋反。
大字报,贴满了整个西安府。
西安府中也有晋商商馆,他们看着这一幕,异常害怕。
秦商伙同秦王意图谋反,他们晋商伙同建奴谋反。
两者之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尽管不知道此事真假如何,但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如何不怕?
做贼心虚的晋商连忙关门谢客,停止营业。
秦王府外,孙传庭带着兵马,将所有出入口封堵,所有门户,全部上了封条。
抄没一家藩王,孙传庭还没有这个权利。
只能由皇家亲军来办,只能让崇祯亲自指定人马来办。
一介藩王,财产众多,指甲缝里漏出来一些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种美事,当权者如何会让孙传庭来做呢?
不过,还是留了一个门,孙传庭带着兵马,在里面搜查秦王造反证据。
搜了两三天,硬是没搜到什么证据。
这让孙传庭头大,这种事,怎么能藏得住呢?
无法,既然如此,那就先把此事禀报上去再说,等待崇祯命令。
在此期间,孙传庭并没有闲着。
在城中调查孙杰的下落,可是,城中之人知道孙杰下落的人很少,只是知道大概在富平县,并不知道确切位置。
那座城池就在富平县,孙传庭稍作联想,便确定,城池中人,定是孙杰。
……
巡抚衙门的大牢中,秦王坐在一个比较宽敞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