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建奴已经穷途末路了,报仇啊!”田地当中,一个青壮汉子,举起手中的镰刀,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看的出来,现在的他很激动,很兴奋。周围的那些百姓,也一起挥舞着手中的农具,跟在这个青壮的身后,朝着前方冲去。人越来越多,阳光之下,这些青壮们开始集结,开始抱团。他们面朝前方的盛京城,发起了冲锋。四面八方的农田中,都是手持农具冲锋的百姓。只是,这些百姓没有接受过训练,阵型散乱,人员驳杂。“杀啊,报仇雪恨啊!”“杀啊,杀了这帮天杀的建奴!”仇恨,在这一刻开始爆发。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恨意,尽数在今天爆发。盛京城外,青壮就像是蚂蚁一样,乌央乌央的朝着前方冲去。路上的那些看守,基本上全都被这些青壮们打死。青壮居住的那些地方,也有火焰升腾。这些百姓们已经反了,可不会在乎没有地方居住。背水一战,就在今日。一场复仇,就在眼前。黑烟弥漫,仇恨涌出胸膛。然而,这又何尝不是皇太极放纵的结果?不放纵百姓,又如何能聚而杀之?!去盛京城的主干道上,一支支兵马,将道路封锁。岳托穿着铠甲,骑着战马,站在道路中间。身后是穿着棉甲的士兵,杀气腾腾的看着前方的百姓。“真是一群大胆的奴才!”岳托的眼睛中,闪烁着凶光。腰间的刀,已经跃跃欲试。太阳升到了顶空,阳光明媚。一场杀戮,就在眼前。“报!反贼距离盛京城不到两里!”一个骑士从前方冲了过来,跪在岳托面前,大声的喊道。岳托的脸上满是狰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看向身后的士兵,大喊:“上马,冲锋,杀无赦,斩尽所有明人!”哗啦啦!身后的士兵翻身上马,在岳托的带领下,朝着前方冲去。马蹄声碎,踩碎了阳光。面对孙杰时的恐惧,此时全都发泄在了这些百姓身上。岳托的脸色越发狰狞。在面对孙杰的时候,他可不敢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是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罢了。正在冲锋的百姓们,看到了前方的骑兵。但是,他们没有退缩,他们拿着手中的武器,迎了上去。这些百姓们,从来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根本就没有任何对敌的策略,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杀啊!”一个青壮挥舞着手中的锄头,身上的衣衫褴褛。看着前面的骑兵,脸上毫无惧色。大喊着,朝着前方冲去。此仇,不共戴天!“杀啊!”“杀上去,杀上去!”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挥舞着手中的农具,毫无惧色的往前冲去。官逼民反,奴逼民反。被欺负的活不下去了,又怎么会妥协?现在有了胜利的曙光,自由就在眼前。喊杀声连成了一片,犹如潮水一样,往前扑去。岳托的上上下下被铠甲笼罩,只剩下一双眼睛。那阴翳的眼睛,阴狠的看着前方的百姓。“对付不了孙杰,还对付不了你们这些奴才吗?”岳托冷哼一声,抽出了腰间的腰刀。刀光闪闪,在阳光之下,闪烁着森寒的刀光。“杀!”爆喝一声,终于冲进了百姓人群当中。“噗嗤!”一刀扫过一个百姓的脖子,头颅瞬间飞起。鲜血朝天喷溅。岳托看都没看这个百姓一眼,接着往前冲锋。一个又一个的百姓死在了他的手中,他身后的骑兵,如同白鹤亮翅一样,往四周张开。就像是联合收割机一样,一茬又一茬的收割着这些百姓的性命。终究还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百姓罢了,尽管有一腔热血,可还是敌不过这些建奴士兵。他们手中的武器,无法对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造成任何伤害,根本没有办法将建奴士兵打死或者打伤。只是被动的被建奴屠杀。“狗日的!”一个百姓亲眼见到自己的兄长被建奴士兵砍了脑袋,瞬间狂暴,挥舞着镰刀,朝着前面冲去。他的前面是千军万马,身后是残阳如血。身前的尸体,拦不住他的脚步。哪怕死亡,也无法阻止。“噗嗤!”一个建奴士兵侧下身子,一根骑枪,插在了他的胸膛上。直接把这个百姓的胸膛贯穿,将他钉在枪头,带出去很远。“哈哈哈,卑贱的尼堪,卑贱的尼堪,去死吧,去死吧!”这建奴士兵哈哈大笑着,狰狞不已。当年在孙杰那里受到的屈辱,现在全都发泄在了这些百姓的身上。百姓们的一腔热血,终究不是这些建奴的对手。一个又一个的百姓被建奴屠杀。这次,这些建奴们带来的命令的是一个不留,尽管有些百姓承受不了,他们依旧不会手下留情。一个又一个的收割着他们的头颅。残阳如血,一个百姓手持镰刀,呆呆的走在尸体当中。他看向大明方向,眼中满是悲怆和悲凉。“大明,你可忘了你的子民!!!”扬天长啸,让人不忍落泪。建奴可没有这些想法。“噔噔噔!”一个建奴控制着战马,速度在不断的攀升。手中那已经被砍的卷刃的腰刀,高高的扬起。“轰!”战马从百姓身边经过。头颅飞起,鲜血喷洒。在马蹄声中,建奴的狂笑声渐渐远去。青壮百姓被杀的差不多了,建奴的屠刀又伸向了孩童和妇女老弱。一个又一个妇孺孩童被建奴捆绑着,摁在道路边上。屠刀一遍又一遍的亮起。地上的血液汇聚成一条小溪流,往道路两边的农田中流淌。尸体,在鲜血上浮起。大地上只有建奴们的狂笑声。一个怀有身孕的妇女苦苦哀求,希望能够饶过她。可是,这些畜生一般的人物,怎么会饶过她呢?刀光闪过,只剩下了建奴的狂笑。半大的孩童,刚刚出生的婴童,年过半百的老人,没有一人能活下来。阵阵秋风起,地上无一活人。建奴们甚至连收尸的人都没有留下,任由这些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对于皇太极来说,他必须要用这种凶残的手段,让手下的士兵保持战斗力。说起来很诡异,在古代,似乎屠城是能够保持战斗力的一种绝佳方式。“回禀主子爷,盛京城外所有明人尽数被杀!”盛京城皇宫中,岳托站在皇太极的面前,大声回禀,其中还带着兴奋。“辽阳、抚顺、海州等地明人也尽数屠之,这件事情就教给你去办吧!”皇太极说道。不仅仅只有盛京城中有大明百姓,几乎辽东的每个坚城都有大明百姓。这次,将盛京城的大明百姓杀光了,目标,自然而然的就放在了其他地方上。他要在一个月内,将辽东地界上,所有的大明百姓全部杀光。其中狠辣,可见一斑。终究还是有逃脱的百姓,他们朝着宁远城,不断的狂奔。几百人逃脱了,他们奔跑在黑夜中,奔跑在荆棘中。当累死、饿死、渴死上百人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宁远城外。他们跪在护城河外,朝着城头悲喊:“望大明天兵救命啊,望大明天兵救命啊!”黎明之中,东方的太阳渐渐升起。跪在外面的百姓们眼流血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呼喊。更有甚者,只说了一句话,便失去了气息。“那是什么?”城头上的一个士兵,举起望远镜往外看去,看到了城外的百姓。他们不敢耽搁,急忙将这个消息禀报了上去。没多久,城门洞开,几匹战马从城门中冲出。不久之后,这些百姓带到了赵大顶面前。听着这些百姓的回答,赵大顶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回报大人,回报大人!”宁远总兵府的前厅中,赵大顶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刚刚进驻宁远城两天,刚刚将城中的反叛平息。本来打算明天或者后天,进军辽东。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电波飞逝,当孙传庭将这一消息禀报给孙杰时,孙杰沉默了许久。秦商会馆中,孙杰坐在后厅里。他看着手中的军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上的杀气化为实质,房间中的温度甚至下降了几分。“大人,咱们如何处理?!”孙传庭站在孙杰面前,问道。孙杰放下手中的军报,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略带颤抖的道:“留一支兵马在京城维持秩序,剩余人马,随我北上。”“可是,京城还没有彻底平息!”孙传庭脸色沉重。北上是必须的,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事急从权,顾不上那么多了。将崇祯一家子带上,城中谁要是作乱,不管是谁,直接杀!”孙杰的声音中,杀气开始弥漫。“既然皇太极做出这种不忍之事,那就别怪我了!”孙传庭走了出去,走在了城外的街道上。天上的太阳,将阳光洒在大地上。孙传庭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天上的太阳。滔天怒火,应以滔天杀戮来平复。孙传庭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有些时候,唯有杀戮,才能解决问题。两日后,孙杰提兵北上,目标辽东。同时去信赵大顶,令其以先头部队,先行出发。这次,不要俘虏!终于,皇太极也收到了京城被孙杰拿下的消息。瞬间,他变得惶恐。和孙杰接触的时间也不断了,他当然知道孙杰对他是什么态度。这次拿下了京城,那下一个目标不就是他吗?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军队,能够将孙杰拦住。但盛京城又是最后的地方,是龙兴之地,要是丢弃逃跑,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再说了,即便弃城逃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天大地大,还能去哪?难道去赫图阿拉?去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再起?万一追过来?又能有活路?不过是一时苟且,跑到哪里都一样。没办法,皇太极打算死守一波,万一成了,说不定还能反击!为了能够守住盛京城,他将辽东所有兵力收缩。为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将所有的兵力聚集,他甚至暂时放下了屠杀当地大明百姓的计划。不是他怜悯,只是他怕屠杀百姓浪费时间,让他来不及收缩兵力。但这不是说,建奴就没有大造杀戮。骨子里的残忍,如何改变?除却各地的建奴士兵之外,城中的建奴百姓,也全都被皇太极调到了盛京城。杀了大明的百姓,他们的口粮就节省了出来。这些粮食,恰好可以用来供应城中。这也是皇太极屠杀大明百姓的一个重要原因。赵大顶,不费吹灰之力,一路突进到辽阳城外。城外,一支精锐的兵马从南而来。城外的百姓形如枯槁,瘫在地上,呆滞的看着。他们不认为,如今大明朝廷还能派兵解救他们。要是大明朝廷真的能够派兵来解救,他们又如何会落得这种地步?多少年了,年年岁岁盼着王师过来。结果,盼来的是王师连连败退的消息。时间久了,就失去信心了。城外瘫坐在地上,毫无生气可言的百姓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赵大顶骑着战马,停在了城门前。一杆孙字大旗猎猎作风,身后是如林的兵马。眼前场景,让其落泪。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冒着黑烟的土地。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恶臭味道,其中夹杂着血腥气味,让人作呕。孩童、妇女、老人,各种各样的尸体横在那里,无人掩埋。活下来的百姓们,也只是瘫在路边,眼中满是死气。尽管建奴在走的时候没有大肆屠城,可他们临走之时,把城中能集中起来的百姓集中起来,然后在城中放了一把火。惨,太惨了。跟随孙杰这么多年,也算是身经百战,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凄惨的场景。“这些建奴,真不是东西,真真该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