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态势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从战机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钱钧知道,如果不追求俘虏或者占领地方,只需要派遣战机,就能将一处地方平定。将其粮仓,关隘,水坝等重要建筑物摧毁,所造成的巨大难民,就足以让叛军喝一壶的。“咱们赶紧快点,同时给战机发信号,该咱们接手战场了,要是再晚一些,就真的没咱们什么事了。”钱钧急忙大喊。无防盗网身后的团参赞急忙将命令发了去,七个士兵,拿着信号枪,飞快的跑出。差不多几分钟后,这七八个士兵,举起手中的信号枪,瞄准了天空。“嗖嗖嗖!”几声枪响,信号弹飞上天空。七道绚丽的光芒,在天空上出现。四红一白,这是提醒战机撤退的信号。飞机也很快发现了这信号弹,他们趁着撤退之际,将携带的弹药全部清空。十分钟后,战机排着整齐的编队,往南飞去。钱钧看着天上的飞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喊:“兄弟们,该咱们登场了!”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朝着前方的左贺城冲去。城中的火焰还没有消失,空气中的硝烟味和焦臭味依旧浓郁。城墙早就被炸塌,倭国的城池,根本没有内地的城池坚固,从倭国立国开始,就很少被敌人入侵过,虽然也有战国,相较于中原而言,和村战差不多。这也就导致了城池远远不如内地。要知道,在抗日战争时期,有些坚固的城池,甚至还能低档倭寇的炮击。左贺城,不过是个豆腐渣而已。城墙的废墟中掺杂着零七八碎的尸体,破破烂烂的就像是破布口袋。城门早就被炸塌,剩余的残骸在地上静静的燃烧着。钱钧从这些废墟当中跨过,进入城中。眼前的一幕,让他大为惊骇。街道早就面目全非,地上随处可见死状凄惨的尸体。内脏和残肢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有些甚至还在静静的燃烧。地上的血迹早就被火焰烤干,成了黑色,贴在地上无法下来。空气中的焦臭味更浓了,让人几欲作呕。根本没有抵抗力量,整个城中剩下的,数量最多的就是尸体了。“真是杀戮机器啊,就算让咱们杀这些人,还要些时间,可他们一来,这才过去多久?真厉害啊!”钱钧看着眼前场景,心中连连感慨。“啊,你们这些狗贼,我和你们拼了!”就在这时,一道凄惨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个踉跄的身影,大声嚎叫着朝着这边冲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的锅岛光茂。他虽然活了下来,可早就被这残酷的战场吓成了傻子。整个人癫狂的就像是疯狗一样,手中拿着一把崩了刃的武士刀,大叫着朝着钱钧冲来。“直接击毙?!”一个警卫横在了钱钧的身前,看着前方的锅岛光茂,说道。钱钧摇摇头,说道:“这人身上的衣服很华丽,比普通倭国人要好上不少,应该是一个大官或者贵族,先活捉了,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钱钧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手持武器,朝着前方缓慢的逼去。锅岛光茂根本没有在乎,眼睛中没有任何害怕,早就变得癫狂。手中的武士刀胡乱的噼砍着。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赖以生存的家园被彻底毁灭,所有的亲戚以及朋友,此时全都被杀。没有人能承受这种痛苦而毫无反应。士兵们缓慢的朝着前方逼去,最终将锅岛光茂包围起来。一个身高臂长的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枪迎了上去。趁锅岛光茂不慎,直接将其手中的武士刀挑飞。随后,一枪托抡在了他的下巴上。“啪!”一声闷响,锅岛光茂的下巴被砸脱臼了,整个人也像是死狗一样,被砸的昏死过去。钱钧将其俘虏后,率领着兵马再次前进。一路上,只要有活口,如果是武士或者士兵,当场击毙,如果是普通倭国老百姓,直接俘虏。遇到身受重伤的人,直接送他们上西天。军中可没有药材医治他们。左贺的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往日那个规模浩大富庶繁华的城池变成了白地。钱钧只是粗略将这里清扫了一遍,随后就撤军了。而这里的情况,也在第一时间禀报了回去。孙杰对于倭国的胜利,没有任何格外在意。有飞机和坦克的加持,打不赢才是一件怪事。倭国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什么悬念,稳步推进就行了,将攻打左贺的战法,应用到其他地方上,一年半载就能拿下。对于目前的孙杰来说,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教育自己那个日渐顽皮的儿子孙问岳,二是处理国内剩余的事。孙问岳现在正是作匪的年龄,屁股坐不到椅子上去。时不时就私自跑出宫去,在长安周边转悠。去农田,去工厂,去军营,总之什么地方都去,就是不愿意坐在东宫中学习。这让孙杰头大,每天不是找儿子,就是在找儿子的路上。自从这小子知道飞机能带着人飞上天后,成天心心念念的就是坐着飞机上天,时不时就跑到孙杰这里来,问自己能不能坐着飞机上天。孙杰怎么会允许这个年龄的他上飞机,自然义正严词的拒绝。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宫中的那几个妃子,将近一半都有了身孕。这可是好事,多子多福,儿子越多,帝国的统治就越稳固。后宫有孙玲管着,孙杰自然插手不上。平时跑过去慰问慰问,表示表示心意。国内如今渐渐平定,只剩下云南、亦力把里、青藏之地尚未收复。至于之前大明领土,尽数平定。从最东北边的奴儿干都司,到最南边的吕宋、爪哇,都被孙杰拿下。攻略云南也提上了日程,要不了多久便能一举而下。按照现在孙杰的实力,拿下云南不过俯仰之间,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孙杰想借云南为跳板,趁机攻略东南亚。东南亚的气候迥然于中原,蚊虫遍地,气候湿热,加上多山,不好好准备一番,容易造成非战斗减员。对东南亚用兵,敌人不是问题。即便山高林密,坦克不便,但有步兵也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对敌。敌人,造成不了什么伤害,重要的是自然气候。还有青藏高原。这里被人称之为世界屋嵴,海拔高,环境恶劣,想要收复,就必须克服那里恶劣的环境。至于亦力把里,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兵,也有一部分环境因素。这三个地方,都是因为环境、自然气候,所以才迟迟没有用兵。不是高山就是戈壁,要么就是高海拔,只能先解决完国内的事后,再做打算。如今,湖广、江浙一代,已经开始施行孙杰之前制定下来的土地政策。大概再有一年的时间,就能全部推行下来。很久之前,孙杰就定下了两都制。西都长安,以控西域。东都金陵,以控海洋。金陵是孙杰重中之重,如今南方平定,自然要过去看看。孙杰安排好长安的事情,带着自己的儿子、老婆以及众多属官出发了。本来不想带儿子的,这一路舟车劳顿,加上铁路尚未修到金陵,一路上免不了受罪。可孙问岳一直蹦着跳着要去看看,没法,只能带着。也是,以后也要来金陵,先熟悉一下环境也好。铁路只修到河南,剩下的路,就要乘坐汽车。南直隶的官道算不上好,虽说一直在重新铺设水泥路,但还是有很多道路尚未涉及,汽车走在上面颠颠簸簸。长安站,是如今最大的火车站,孙杰带着老婆孩子和官员,走上了火车。车厢里面没有空调,如果温度太高,只能依靠自然风。好在已到秋天,温度不高,车窗开个小缝就能凉爽很多。这不是孙杰第一次坐火车,却是孙问岳第一次坐火车。在车厢中不断的蹦跳,时不时引吭高歌。孙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报纸。听着他那破锣嗓子,皱着眉头呵斥:“闭嘴,鬼哭狼嚎的成什么样子!”坐在孙杰对面的孙传庭,急忙劝说:“陛下,太子殿下心思活跃,年轻力壮,之前从未出行,现在高兴一点,是正常事情,还请陛下不要太过在意!”话虽如此,可孙问岳还是被孙杰这句话说的乖巧的坐在了座位上。孙杰看向孙传庭,道:“话是这样说,但一直吵吵闹闹不是一回事,以后是要坐江山的,这样如何能行?!”“陛下说的是!”孙传庭点了点头。被孙杰这么一喊,孙问岳明显老实多了,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孙杰安心不少,再次看向报纸。夜晚降临,今夜无月,秋风四起。火车驶入了河南境内,顺着黄河边一直往东,进入了归德府。终点站就是归德府永城县,这里紧贴着南直隶,孙杰将会在这里下车,剩下的路,将会坐车前往。在永城县西,有一个叫做司家道口的地方,本是明朝时期的一个小关卡,后来被孙杰废除,成了一镇子,叫做司家道镇。这里日见繁华,因为铁路从此穿行而过。南来北往的货物在这里聚集,造就了浓郁的商业气氛。在这镇子里,有一个叫做康升药房的药店,平时售卖一些药材。表面上看,和其他药店没什么区别,但内里却干着一些反秦复明之事。领头的人叫作张康升,以前是金陵的一个富户,也干着走私的买卖,手中实力雄厚,钱财众多。可孙杰的兵马一至,他的那些家产全都灰飞烟灭,尽数被充公。当时他跑的早,没被抓住,还带走了一些家产。本想着接着往南逃,后来一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一直往西北,想去长安落身。等到了司家道镇时,遇到了一个叫做朱由棪的藩王。他家祖上是朱棣的三子朱高燧,受封赵王,封底彰德府。老爹朱常臾在孙杰的兵马到来之际,自缢身亡,他为了躲避孙杰兵马,隐姓埋名,混迹民间。本身也不是什么出名的藩王,加上当时周王兼并了他家的实力,以至于那时他家就已经落寞。朱由棪和张康升都是心怀仇恨之人,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反秦复明,招揽“仁人志士”,以及“勐士豪杰”。有些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胆量。明明反秦复明已经成了不可成功之事,却还要飞蛾扑火。说到底,还是接受不了他们身份陡然变化的差距。从统治阶级忽然变成平民老百姓,心里自然不爽。康升药店后院的书房中,朱由棪坐在上位,张康升坐在下首位置。朱由棪端着架子,整个人就像是王爷一样。“根据可靠消息,大约明天下午八九点,孙贼的火车就会到经过这里,要是咱们能在他经过的途中,将其炸毁,定然能够恢复大明江山。到时候,推举王爷为帝,诸位都是从龙之功!”张康升笑嘻嘻的说道,脸上满是兴奋。这是一个烂大街的消息,孙杰南巡之前,就向经过的地方放出了消息,要视察铁路沿岸的民生。这些人知道,自然不足为奇。“火药,从何处而来?铁路坚固,想要将其炸毁,必须要有海量的火药,这东西是违禁品,不好搞!”坐在下面的一个壮汉,忽然说道。张康升笑道:“不用担心火药,很早之前,我就开始积攒,如今已有一百多斤,完全够用!”“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的商议一番,共商大计!”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郁,张康升带着几个人,提着几个布袋子,奔跑在黑夜之中。他们来到铁路边,顺着铁路一路往西。司家道镇有一支铁路兵,每日都会检查维护铁路,要是放置的地方太近,很容易会被发现。所以,他们尽可能将这些火药往远处埋,希望能够躲过铁道兵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