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准备南下,杨廷和是长吁短叹,刘忠是心血来潮。
可刘忠又想到杨廷和约他一同前往南京,路上好有个伴。
这是个好主意,那要不要约上杨廷和一起去跟刘瑾辞行呢?
情商低也有情商低的好处,想不到那么多人心鬼蜮,一切以平常心待之。
于是刘忠就到了杨家拜访。
刘杨两人其实是同年,虽然并不热络,可总还算熟,所以也不需要太客气。
刘忠也是单刀直入:“介夫兄,这次升迁多亏了刘公公,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跟他辞个行?”
同年嘛,当年私底下是称字号的,如果呼官职就见外了。
可刘忠的热乎劲在杨廷和心里却激起了涟漪,似乎刘忠并不知道他被刘瑾嫌弃了。
这怎么说?
杨廷和略一想就决定踢皮球,说穿了多得罪人啊:“以司直兄之见当如何?司直兄长于介夫,当以兄长之见为见。”
刘忠也没有什么想法:“我没看法,介夫去我就去,介夫不去,我也不方便去,毕竟你我是同年,如果用不同的方式就显得太区隔了。”
杨廷和沉吟了一下,还是别让刘忠这个老实人吃这个白眼吧,反正他跟刘瑾了不可能弥合,得罪人的事不如就让自己来。
于是杨廷和微微摇头:“以弟之见,还是不去为好,刘公公的门槛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阿谀奉承。”
刘忠一听觉得有道理,便应下了:“行,那便不去,感激记在心里就好。”
事情说完了,刘忠就告辞,他来就为了这点小事,现在没事了。
可杨廷和却想解释一下:“司直兄慢行,容我解析解析。”
其实是杨廷和看到刘忠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于心不忍。
况且刘忠的遭遇也是因他而起,杨廷和觉得不将事情说明白,有点对不起刘忠。
“不是说好了不去了吗?还解析个什么?”刘忠还真不会转弯,但他又止步坐下了。
杨廷和吞咽了两口唾沫,才下定了决心:“司直兄,调任南京,兄是恶了刘太监。”
“啊?”刘忠懵了:“恶了刘公公?怎么回事?”
“经筵上刘太监本来是想找弟的漏子,司直兄帮弟说了话,落了刘太监的面子,以至于次日司直兄就被调往南京,是被小弟连累了。”
这么说刘忠马上就明白了,拍了拍额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可我也是就事论事,如果刘太监连这一点胸襟都没有,那恶了也就恶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嘛。”
杨延和无奈了,这个刘忠还真是心大!
他不得不把五脏六腑都描了出来:“可司直兄有没有想过,此事多半是出于陛下的授意,陛下将所有恶了他的人都远窜出京,以弟愚见,如出一辙。”
刘忠差一点就信了,蹭一下站了起来:“可是,那天陛下……”
话到嘴边刘忠又收住了,不能说,陛下跟他打眼色很明显瞒着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