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赵惟吉就在李德海的伺候下,穿上了龙袍,束起了发髻,用过早膳后,他便坐在轿子上,让人抬到了文德殿。
“皇上的病好了?不是说不能吹风,不能见光的,怎么今日要早朝了?”李隆林向着陈尧佐说道。
“李大人,圣意难测,我们为臣子的,做好本分就好!”陈尧佐轻声说道。
欲待李隆林启口的时候,李德海那久违的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话音一落,便见赵惟吉掀开轿帘,昂首挺胸走向文德殿,众人齐声喊道:“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赵惟吉气势十足的站在文德殿的台阶上,右手一挥,道。
“谢皇上!”众人齐声道。
赵惟吉一手覆在龙椅上的那条栩栩如生的龙纹上把玩着,却并未出言,就这么沉默的坐着。
没有赵惟吉的话,大殿下站着的官员哪敢坐下,就这么一直站着,足足站了近半个时辰,可是赵惟吉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闭目沉思着。
已是五月,天气也慢慢的变得炎热,半个时辰的站立,有好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官员,都开始有点发抖,估计,再过一刻钟,就该晕眩过去了。
陈尧佐实在是看不下去,迈出一步,拱手俯身,正欲启口的时候,却被赵惟吉打断,道:“众爱卿坐吧!陈爱卿,你可有事启奏?朕足足在这里呆了将近半个时辰,居然没有一个人启奏,朕还以为你们什么事情都已经办好,根本不用朕出手呢,也是,朕病了这一年的时间,不论大事小事都是有劳各位爱卿,朕只是太高兴而已,这样看来,朕可要将朝事全部放手给你们了。”赵惟吉抢先一步断了他们的疑问,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和高石无缝隙的替换掉。
“臣惶恐!”百官齐声高呼。
“好了,都起来吧,朕不是说,别动不动就下跪,朕不过是太开心了,朕也病了一年了,好多朝事都已经跟不上去,潘爱卿,陈爱卿,之后,就有劳你们多多谅解和帮衬了,两位爱卿,可有什么难事解决不了的,可有告诉朕,朕也好分担你们的重担。”赵惟吉君威十足,不由心想:“谅你们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臣(老臣),遵旨!”潘仁美和陈尧佐齐声说道。
“皇上,昨日礼部收到来自辽国的可汗的亲笔书信。”说着,潘仁美将书信交给李德海,从而交到赵惟吉的手中,他翻开一看,旋即对着堂下说道:“耶律贤来信,希望朕能支持他那即将出生的儿子将来继承可汗的位置,不知众爱卿有何看法?”
一直以来,潘仁美都是和耶律贤勾结在一起的,可是就在两个月前,突然和他断了联系,他派间隙潜入辽国才打探到原来耶律贤身患恶疾,将不久于人世,可要是耶律贤死了,潘仁美少了一个盟友,对于他来说,可是重大的损失,不过潘仁美可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他搭上了南院大王耶律斜轸,因为他知道,耶律斜轸一生最痛恨的就是没有干掉杨业,有道是敌人的敌人那就是盟友,本来耶律斜轸是不愿意接受潘仁美的诱惑,可是,大辽可汗这个位置太吸引了,对于每一个皇族中人来说,都想拥有,要是耶律贤死后,大辽必定要引起一场争位子战,南院大王耶律斜轸,耶律休哥还有萧绰肚子里的孩子,主要的竞争还是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之间,他们同为辽国有名的将军,耶律休哥宏谋远略,料敌如神,而耶律斜轸也不逊色,主要一点,他崇尚汉文化,礼贤下士,可以说,如无意外,可汗之位将会在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之间二选一。耶律斜轸不管赌,所以他需要潘仁美这个大宋的肱骨之臣。潘仁美要是从心回答当然会选择耶律斜轸,不过,他不会这么傻。迈步上前,说道:“皇上,依臣之见,这趟夺位之争,我们不必插手,任由他们打的头破血流,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陈爱卿,你呢?”赵惟吉问道。
“回皇上,依臣之间,若是萧皇后生了儿子,那我们非但要支持,还一定要全力支持,务必将这个遗腹子送上可汗之位。”陈尧佐回道。
赵惟吉闻言微微点头,旋即说道:“陈爱卿,说说你看法,为何要这样?”
“不论是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他们其中谁做了可汗,他们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二人都是雄才大略的人,对于我大宋,都是巨大的威胁,可那刚出生的婴儿却不同,他一无智慧,二无势力,与我大宋则是百利而无一害!”陈尧佐说道。
“是嘛?若是一个婴孩为可汗,那必定要有人辅政,朕听人说,他的母亲萧绰是个奇女子,其智慧不在男儿之下,换言之,婴孩为可汗,就是萧绰为女帝,我们这不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赵惟吉说道。
“皇上分析的是,尧佐佩服!”陈尧佐说道。
“好了,不用拍朕的马屁,潘爱卿,你替朕书信一封,告诉耶律贤,他们辽国的可汗之争,我大宋没兴趣,爱谁谁!”赵惟吉说道。
“是,皇上!”潘仁美心里一阵窃喜,心想:“杨业,只要耶律斜轸坐上可汗的位置,你的命也就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