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蔓恢复对自己身躯控制权之际，她所见到的就是一身虚无的隐月，静静地伫立在距离凌哲不过半人远的地方。

绝美的容颜上，永远流淌着似乎从未干去的泪水，她是那么渴望重新和他团聚，却终究差一步。

这一步却注定了永远。

“这都是命……”

命中注定她爱的是一个那么不可企及的男人，命中注定她不过曾经是天族卑微的女仙隐月，命中注定她想要走到他的身边，这条路是那么长，那么苦，她已经永远都走不到了！

“隐月……”流蔓哽咽着唤着她的名字，“回来吧，回到我的身体里来吧，你是我曾经的一部分，你离开我已经太久太久了，你该回来了。”

心魔也好，纯仙也罢，她永远都是那个深爱凌哲的月儿，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不管她做了什么，流蔓都清楚地知道，她必须和自己重新合二为一，一如当初的凌哲和他的心魔。

“蔓儿，你不懂……”隐月噙着泪水，眸子已经平淡如水，“无论我多么不甘心，我都已经输给你了……”

“你没有输！你何来输之说！爱的面前，没有谁是输家，也没有谁是赢家！月儿，你比我更加清楚，难道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前世的枉死，哲为了替我们报仇，杀了数十万的天族吗！他的双手，因为我们，而沾染了多少鲜血！哲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没有忘记过你，他比我们更苦更累，如果你真的非要比输赢，那么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输家是凌哲，他不该爱上隐月。”

他爱了，所以注定了他的一生都在等待和煎熬中度过。

“流蔓……”隐月似乎不曾料到这番话竟然会从流蔓的口中说出，“你今生八夫临门，可是这八夫却没有哲，你难道真的甘心吗？”

“我甘心！”流蔓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锁定在凌哲的身上，喃喃地言道，“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哲，为了南风澈，不管今生我要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坚持下去！”

她无法知道这辈子如何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知道，哲在努力，她就要更加努力！

“蔓儿，什么都别说了……”凌哲出声打断她们，“我不能强迫月儿选择和你融合，因为这样做，她就会消失。”

他不忍，也不舍。

唯一的月儿意念，承载着千万年前他和月儿之间的所有美好回忆，他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月儿如此真实地，带着曾经的记忆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无法做到逼迫她去接受融合的命运。

“即便月儿要永远沉睡在这个地方，我也已经决定了，我要留下来，陪着她！对不起，蔓儿……”凌哲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充满愧疚和不安，“曾经，我答应过你，要为你打造一个铁桶江山，护你一生平安，恐怕我无法做到了。”

流蔓的心中猛地一沉，死死咬着双唇，突然间她明白了什么，“好……哲想做什么，蔓儿都支持你！”

他所做的一切，他为她所承受的一切，已经够多了。

只是，凌哲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两个女子的心，同时疼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