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准备往洞里去,却听得洞前的小路远处隐约又有脚步声,千酒以为又是哪个攀关系的,便冲那处没好气地嚷到:“殿下也要休息的,今日天色已晚,仙友明日再来吧!”
话音落了许久,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无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千酒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照着意思嚷了一遍,那人走得还越发快了,不多时,便隐约见一人影,着黑袍,翩翩而来。
自那日北盛天殿一别时隔几月,无衣再遇千酒,就看见千酒牢牢攥住玄天的手臂,攥得十分自然,玄天面上也并无不妥,仿佛二人已是什么相处许久的老相好了一般,无衣面上没什么表情,他自小便常穿梭在打打杀杀中,风月之事也不太懂,只以为玄天与千酒之间所有的做派都只为那一件事而已,但当他余光瞥到千酒腰间系着的玉坠时,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隐有诧异。
“殿下,您之前交待的事属下已办妥,特来回禀。”无衣单膝跪地,恭敬道,他这次来本只是为了之前鬼道的事,自是先将正事报了,若还有闲隙,尚且再将玉坠的事问一问。
千酒倒没注意到无衣面上的变化,几月不见,只道无衣还是之前的模样,玄天这些日子住在她这里,也没处理过什么北盛天的事,自己多少还是会觉得是不是她将玄天养得散漫了,心里还是会稍稍忐忑。
如今见无衣揣了事上门,主仆二人既有事要谈,千酒心下高兴,对着玄天连连摆手:“你们谈你们谈,就不用你洗杯子了,我去洗就好,洞口施术的事也缓缓,嘿嘿嘿嘿,可好好谈。”说罢便理了杯子高高兴兴拿去洗了。
见千酒走了,玄天挥了挥袖,便见空地上多了一桌二凳,抬了抬手,示意无衣坐下说。
方才坐下,无衣面上便有些欲言又止,默了一默还是开口道:“方才,那酒仙可是...可是让二皇子去洗茶杯?”
玄天点了点头。
“这如何使得?二皇子贵为北盛天的皇子,如今更是殿下,如何能做这些粗活?这小酒仙也太不像样了些。”无衣说到最后,已是愤愤的模样,似乎只一瞬就要去找千酒算账了。
“嗤,”玄天忽然笑了出来,“你这样,倒很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护....护崽?老母鸡?我哪是....我....这.....”无衣霎时窘迫得不行,面色涨红,张嘴咿咿呀呀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看着无衣手足无措的模样,玄天俨然憋不住笑,片刻才缓过来,道:“好了好了,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如此较真作甚,殿下是多了双眼还是多了只手?为何这茶杯你洗得她洗得,我就洗不得?”
言语之间倒是让无衣一时还想辩驳,却又找不出哪里的不对,只得恹恹轻声嘀咕道:“寻常人家的殿下哪个不是被人好生伺候着,也只有我们北盛天的殿下这么毛毛糙糙了,还说些胡话戏弄属下,可真不知随了谁。”说罢还撇了撇嘴。
玄天本就不喜无衣对他太过恭敬,本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太过恭敬反倒显得见外了,如今见无衣小声嘟哝嗔怪他的模样,心下也温暖了几分,便继续玩笑道:“随谁也不随你,你这死板的性子,得多向我学学,别整日沉着个脸。”
无衣不以为意,说起正事来:“此前二皇子吩咐我去通知其他几盛天有关鬼道的事,现下算是知会完了,还顺便着手帮他们想了些训练斗仙的法子,好尽快准备妥当,这些日子我也在各盛天挑了些斗仙,差他们去凡尘好好守着,尽量不许鬼道再偷偷夺了人的性命,只是一边要顾忌着不能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一边又要料理那些鬼道,效果便差了些,不过聊胜于无,这一番下来,鬼道要成事自是难上许多,二皇子可以放心了。”
知晓无衣做事一向稳妥,玄天一番听下来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略略点了点头,如今正事交代完了,无衣心中想着刚刚的玉坠,心中疑虑,顿觉还是问问清楚,省得之后猜来猜去。
“刚刚来时无意瞥见那酒仙腰间的玉坠甚是眼熟,倒像是....”言语间眼睛有意无意往玄天腰上瞥去。
玄天知晓他的心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是我那个坠子,已赠给酒儿了。”
无衣面色一凝:“那玉坠可是玄武帝费好一番功夫才炼得,紧要关头可将危难抵挡一二的坠子,是用来护二皇子你的,怎可随意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