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意思就是说……
“性格不合”这个理由无法说服他,而他又不愿意向调解员说谎。
搞明白这一层意思,林峤再次陷入沉思。
简昱舟也不催她,静心等着。
“都要离婚了,你不用恪守‘以后不骗我’的承诺。”男人不愿意骗调解员这事儿多少有点死脑筋,林峤想把他掰正,转念一想拿到离婚证就彻底一拍两散了,懒得管。
未来他不知道会娶谁,傻子才替其他女人调教老公。
“我简昱舟许诺的事情,从无更改。”这一刻,男人眼底透出坚定的锋芒,令人尤为动容,林峤不禁怔了怔。
简昱舟坚持要讨一个既能说服他,又能说服调解员的离婚理由。
林峤拗不过,都走到离婚这一步了也不好向人家撒娇卖萌蒙混过关,只能绞尽脑汁想借口。
于是……
“我厌烦你了,你也厌烦我了,感情破裂,无法挽回。”
“你厌烦我是事实,但我对你还保持新鲜感,短期内不会厌烦,感情并不算彻底破裂,仍有挽回的余地。”
“……”
“你有暴力倾向,经常害我伤痕累累,三天两头出不了门。”
“亲热时造成的爱痕,在调解人员看来是夫妻恩爱的表现,放在任何人身上也都会这么认为,并且我没有暴力倾向,从未动手打过妻子。”
“……”
“我有暴力倾向,有前科,因为打人进过派出所,现在烦透你了,控制不住想揍你,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想毒死你、考虑过趁你熟睡砍断你的脖子。”
“派出所没有你的案底,俞风川也没有做伤残鉴定,所以前科之说不存在,再者,你不会舍得伤我。”
“为什么?”臭不要脸!林峤暗嗤。谁舍不得伤他?她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两拳才好。
简昱舟但笑不语。
眼神不会骗人,小娇妻看他的目光有冷淡、有疏离、有隐忍,但没有怨恨、怨毒和凶狠。
男人一脸笃定,林峤心堵,“你别太自信。”
简昱舟:“继续。”
林峤:“你脾气坏,不尊重人,霸道无理,我每天都生活在火热中,整日以泪洗面。”
简昱舟淡定道:“徽山别墅的女主人是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别墅的每一位成员都能作证。”
“……”
“你年纪大,我年纪小,有代沟,缺少共同语言。”林峤不服,再接再厉。
简昱舟黑脸,“加强沟通即可。”
“……”
林峤又提了几个矛盾点,无一例外都被男人以各种理由驳回,她被他牵着鼻子走,脑袋都转脱轨了,他还是不满意。
耐心即将告罄,林峤开始显得急躁。
她把心一横,说:“你不重视我,我对你来说还不如一笔生意重要。”
简昱舟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稍纵即逝的失落。
他眸光微沉,“举例说明。”
“老婆离家出走了你不慌不忙,生意没谈完舍不得回家。”提到这个,林峤相当不忿,“钱都多到一百辈子都花不完了,多挣少挣有什么区别,你就是不在意我。”
简昱舟默了默,“你觉得,调解人员会因为男人一次非故意的疏忽而判定调解失败吗?”
“怎么不可能?”林峤反问,又说,“如果他\/她深爱过一个人,就会知道这件事很严重。”
简昱舟抓住重点,“所以你承认深爱我?”
“那是以前。”林峤脱口而出。
速度快到足够伤人。
一想小娇妻正在把对他的感情收回,简昱舟心头烦闷。
缓了几秒才再次开口。
“但调解的目的是促合而非劝离,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而再再而三,如果调解员问起,我会答以后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所以,这条理由也构不成不可调和的矛盾。”
林峤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被套话。
气上心头、怨上心头,理智跟着沦陷,她反驳,“错分大错小错,分可原谅和不可原谅。”
“既没有使用暴力或苛待,又没有出轨,也无任何不可容忍的不良嗜好,我以为只要诚意足够,可以被原谅。”简昱舟耐心十足,“调解员和法官都会认同。”
“就算这件事可以原谅,但你和我在人生价值观上出现重大分歧,你——”
她说到一半,猛地顿住。
“我什么?”简昱舟追问。平静的外表下掩着无法忽视的紧张。
陡然间,林峤的脑子就像开了挂,超出正常水准的灵光,“我不爱你了,没有爱的婚姻毫无生气,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无比煎熬,匆匆几十年,我不想虚度,这回总行了吧?”
知道问不出最终答案了,简昱舟颔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