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自由一样绝望。
我在凌晨的屋顶上奔跑,
在混沌和无序中舞蹈。
我奋力地奔跑,
迎着光跑向自由,
自由却转身
拐进了我身后的黑夜里……”
唱着唱着,那只友善的鸟儿不知不觉,已经引吭高歌起来,和丘小白的歌声交织到一起。
“词不知所云,曲倒还不错。”另一只鸟儿眯着眼评价道。
“难听死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更高的地方传来。
丘小白抬头一看,旁边一棵龙眼树枝头,坐着扎着长长的高马尾、一身土黄色公子袍的杨也。似乎不仅是衣着打扮——每次见到他,丘小白总会产生一种,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此刻他口里衔着叶片,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一种故意造作的傲慢。
这种幼稚丘小白见多了,丘天经常这样。但眼前这人非亲非故,丘小白没理由生气,只是不高兴她的私人领地闯进了其他的人。两只红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转身想走开,头上突然挨了两下,她低头一看,是几颗龙眼果。这会已经过了龙眼的果期,这棵树的果子结得又小又硬。丘小白回头瞪了树上的男孩一眼。
杨也吐掉嘴里的龙眼叶:“我说,难听死了。一大早扰我清梦!上次在这林子里唱什么‘大王叫我来巡山’的,也是你吧?”
“是又如何?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丘小白耐着性子问。
说起上次,上次不是她把他救了吗?他这种态度是想表示自己恩将仇报?
“我真没听过那么难听的歌。上次要不是你唱那首难听的歌——让我失神了,我也不至于被白耳鼠打中。说起来,你似乎是救了我,但实际上是你害我在先。”杨也从树上跳下来,落到丘小白旁边。
丘小白后退了两步。
连说了三次难听,还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为是听了她的歌?
——丘小白脾气虽好,却知道不能惯着这种自大无礼以及骄矜。
她嘲讽道:“我唱歌再难听,谁让你听了吗?我从来没说我救了你,你作为一个男的,也别孬种了,打架输了就是输了,还说是因为听了我的歌?说我害了你?我告诉你,输了就得认,不然你下次还得输!”
连珠炮似的一串话,听得杨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丘小白见他雷声大雨点小,原来是个木讷的,比起丘天简直差太远了,两人干站着也尴尬。
一时同情,叹了口气道:“你现在是想怎么样,让我道歉吗?”
杨也傲慢地哼了一声,“道歉倒不必了,你把陈笑天给你的那银镯子还给我。”
“原来是为了这事。”丘小白轻笑了一声,“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谁稀罕哪!你早说,我早还给你了,我还嫌丑不想要呢。”
她刚刚出门时,想起陈笑天说“危机四伏”,犹豫了一下还真把那银镯子揣在兜里了。不过陈笑天神神化化的,她对他的话也只是将信将疑。便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那镯子,扔给了杨也。
杨也没想到这镯子这么容易就拿到手了,见她就这么要走,反而若有所失似的。他粗鲁地拉住她的衣服袖子:“喂,你……”
丘小白踉跄了两下,站稳了,不耐烦道:“你我看彼此不爽,往后就别照面了。我提醒你,我就爱在这林子里唱歌,你不爱听你就别来,免得污染了你的耳朵。我没救过你,你也别来污蔑我害你。”
“我哪里污蔑你了!”杨也不服气地说,“而且当时,你根本没必要救我。你把我身上的符咒揭开,把我变成了人,我现在被那荼蘼咒缠得,简直生不如死!”
“那你还想我怎么样?”丘小白无奈道,这番话他在她面前跟陈笑天说过,她已然明白就算道理再通,放到他那里也是堵死的。心想这人好幼稚啊,她都把台阶给他铺好请他下了,他还偏不下。他那样子又不像要寻仇,就是想要在话头上占个上风似的,这点凭什么她要让着他?
“我——”杨也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干嘛,他要拿的手镯已经拿到手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被丘小白盯得发怵,脸蹭的红了,背过身去。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背后似乎多了一股奇怪的气息。杨也慌忙一转身,就见丘小白被一条又粗又长的触须卷了起来,吊到半空中。
“你这什么鬼巡山捕风者,死橘猫、臭肥猫!你这是要干什么?!”丘小白窒息地大叫。
“不是我!”杨也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跳了起来,对着卷住丘小白的触须下端,双手一挥,两把旋转的风刃飞了出去。
这法术他刚学不久,杀伤力还不强,在触须上剐下两坨半圆形的肉来,那触须疼得缩了回去,眼见丘小白被松开了,旋即另一条触须从水底钻了出来,又卷住了她,吧嗒一声,把她整个拖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