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也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好,丘小白被章鱼怪拖走了!
——“哼,关我什么事?”他嘴里嘟囔了一句。
然后他一闪身,落到了丘小白被囚的榕树下。章鱼怪的吸盘掉在地上,他仔细检查,有被细小的尖牙啃咬过的痕迹。
“丘小白!”他大喊了几声,心下焦急:那陈笑天刚把这丘小白交到我这里,虽然我没同意,但眨眼就弄丢了,免不了又要被他讥讽一番。
一面猫低身子,查看地面凌乱的痕迹,试图找出点线索。
榕树后传来一阵窸窣响,他忙起身做出防备的姿态。
丘小白狼狈不堪地从一堆灌木丛里钻了出来,头发黏黏糊糊贴在脸上,一身黑衣变得灰不溜秋的。杨也松了口气。
“臭橘猫,你叫我干嘛?”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怎么逃开的?”他指了指地上的吸盘。
“哦,”丘小白有点兴奋似的,“有一只名叫吭哧的老鼠,上次和他伙伴在我家偷吃东西,我发现了,后来每晚给他们留了吃的。今天他刚好在林子里溜达,遇到我,就来报恩了。刚刚我们见你们打得差不多了,吭哧让我赶紧往里面躲一躲,怕章鱼怪要输了拿我做威胁,我便往林子里跑了。”
“你能跟老鼠对话?”杨也好奇道。
“嗯……好像上次救了你之后,突然就能听懂好几种动物的话了。夜晚听得比较明显,不知是不是因为黑夜里安静。”
“……”杨也嘟囔道,“早知你能自己逃走,我就不用费劲救你了。”
丘小白无语。他话说得难听,但毕竟没有见死不救,心下明白他是嘴硬心软的类型,便叹了一口气道:“总之,谢谢你。”她咧嘴一笑,露出灿烂的虎牙。
杨也脸上一红,忙别开了脸,说道:“谢什么,我不过受人之托。”
丘小白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杨也瞪了她一眼。
他自然不知道,破除尴尬和冷场乃是丘小白一惯的职责所在,所以没什么好笑也得掘地三尺挖出点好笑的来,毕竟再不好笑的事情,笑着笑着就好笑了。
“你不看看你的样子,妈呀笑死我了!哈哈哈!”丘小白笑得变了形。
杨也不高兴地说:“……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绷着脸跑到河边,点了个火一看,果然惨不忍睹,原来经过这一场鏖战,章鱼怪的墨水把杨也喷得乌漆嘛黑的,看上去古怪又滑稽。
他食指指尖泛出银光,朝着自己从头到脚一划,像是在干洗店里滚了一圈出来的一样,立马换了个干净清新的造型——这是他在陈笑天打扫素食馆时学到的法子。
飘逸的马尾,俊秀的面容,一身利落又古典的土黄色袍子,他一转身,丘小白竟有些看呆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一下子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