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你是守门人吗？”

“不，”他摇头，“我的儿子也在里面，他想修成妖，却受到外界诱惑，变成了坏妖，杀死了他的父亲，我的丈夫。”

青骓默然，“您是想让我进去看看他吗？”

“不，”老小孩坚定道：“我想请你杀了我儿子。”

杀了自己亲生儿子？为什么？

“我相信他本性善良，变成这样非他自愿，杀了他反而是一种解脱。”

青骓张了张嘴，却什么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在现代，或许没有人会说出这种话，但这是人妖仙魔共处的世界，总要面对残酷的事实。

“好，我答应你。”

老小孩眼中眸光一闪，“既然你愿意帮忙，我很是感激，身上别无长物，也只有一点小意思赠与你。”

难道是各种法器？青骓有些兴奋，面前这人的说辞简直和现代游戏的NPC一样，接下来就该是掏出各种罕见的宝物了。

她笑得合不拢嘴，“您慢慢的掏，别弄坏了。”

“坏不了，我早上刚蒸的。”老小孩从衣襟里拿出两个馒头赛到她手里，“补充体力。”

青骓默默的拿着两个冰冷的馒头，“谢谢。”

和老人告别后，青骓拿着两个馒头走到尖塔大门，大门上满是一条条划痕，有新的有旧的，粗略看起来就有几十条。

门吱呀的一声朝里开，里面乌黑一片，一股混合腐烂鱼以及海藻的怪异味道扑来，她摸索着往深处走去。

老小孩慢悠悠的走到大门处，叹息，“又是一个送死的人啊。”说完伸出长长的指甲在门上划出新的一痕。

一楼内，青骓什么都看不到，正因为看不到，听力和嗅觉都变得特别敏感，察觉到上方有东西飞过来的时候，她便敏捷一扑。

暗处有什么声音一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千万只蛇堆叠着爬行摩擦发出的声音。

“她在你的前方手臂垂下的位置，是一只蜥蜴精，现在他正在流口水。”冷蚕提醒她。

青骓确定了位置，将仙气注入两手掌心，手掌变得如同刀刃般坚硬。

“告诉我方位就好，其他恶心的事情就不用和我说了。”她一刀解决了蜥蜴精，然后立刻拿出贺雪给她的葫芦将将蜥蜴精的精魂放进去。

还没喘口气，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滴到脸上，她伸手一抹，粘稠又腥臭。

“这又是什么！”她拼命摔手，想把那种粘腻的感觉弄掉。

“我想你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冷蚕通过识海看着盘踞在整个天花板上，正在吐着信子虎视眈眈的巨蟒。

一番缠斗下来，青骓虽然有受伤，但还是成功将那巨蟒收入葫芦。眼睛也适应了，打起妖怪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第一层都是小妖怪，接下来一层会比一层难，你在一二层打打就好。”冷蚕道。

事与愿违，没过多久，一楼的妖怪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青骓擦掉溅到脸上一只穿山甲精的血，踏脚往二楼上走。

“你难道不觉得痛么？”连冷蚕也忍不住开口。

二楼楼梯口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青骓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后，终于知道为什么冷蚕会这么问了。

胸前，连带，手臂，甚至是腹部已经是一片血，有她的，也有其他妖怪的。

她举起溅满鲜血的双手，有些愣怔。

“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这么做没有任何错，杀了他们，你是在为惨死在他们手下的无辜生灵讨回公道。”

“那就好，那就好。”

只要没杀错，那她心中就还有一丝净土，就能够坦然的回去了。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墙壁上慢慢浮现一张透明的脸，附着在绿色墙壁上的脸庞幽幽的睁开红色的眼睛，白色的眼球慢慢的转动着，一瞬不瞬的看着青骓。

接着，又是一张脸，两张，没过多久，满墙壁都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它们都睁着血红的眼睛，白色的眼球同时转向青骓。

青骓正沮丧着，觉得后背湿漉漉的，刚才在一楼蜥蜴精怪粘稠恶心的口水一下子涌上心头，她一个后空翻离开原地。

刚才背对着她的地方，一张青绿色的脸直勾勾的看着她，从裂开的嘴巴里伸出一条细细长长分叉的分红舌头。

墙壁上所有的人脸也都伸出一样的舌头，明明脸牢牢的印在墙上，但是舌头却可以一直伸长。

青骓大骇，“这是人是鬼？”

“是妖。”冷蚕没好气道：“没想到千面脸也被抓来了。”

“真是好应景的名字，它们做什么的？”青骓刚说完，墙壁上数以百计的舌头便全部猛地朝她扑来，瞬间就把她裹成一颗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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