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骓决定离开,或者说逃离,但这并不容易,最近御寒天出门的时候越来越少,想从她眼皮底下溜走,如同登天。
房间里,屏风上的花草树木栩栩如生,卜算子就坐在其中,叹气,“幸亏我的幻境不属于妖魔仙人四界任何一界,所以他才没有发觉,不然还真是没办法。”
“你说我逃走的概率大不大?”青骓愁得很。
卜算子道:“大不大都得逃,你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不逃等着被红烧。”
见她还在犹豫,卜算子掐了身旁一枝花,直接丢到她头上,“你这榆木脑袋,他都准备把你贡献出去了,你还舍不得!”
“我不是舍不得。”青骓想狡辩,见对方一脸嫌弃的表情,索性自暴自弃,“我就是舍不得,你不懂,我不以为他对我用情比我对他的要多,但走到这一步,或许我爱他,比他爱我的程度要深得多。”
卜算子叹气,“我躲在环境里是因为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所以不想出世,你历经了这么多,应该比我更加透彻,这些都是假的。”
一想到自己在和一个虚拟人物谈恋爱,青骓就觉得一身恶寒。
“我有一个主意。”青骓在纸上写了一段话,丢向屏风,屏风内的卜算子接住。
看完纸上的内容,他倒吸了一口气,“你这么做了,就真的要逃一辈子了。”
“总不能被当成礼品进贡吧。”青骓侧过身子,面朝墙壁,“去去去,别再烦我了。”
卜算子叹了口气,从身旁百花中折了一支山茶花丢在她床上,山茶花变成一个红色的血玉手镯。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把这手镯往地上砸,我自然会来接你,不过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真的救不了你了。”
青骓转身,屏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魔妖交接之处是没有阳光的,青骓站在门口仰望漆黑的天空,昨天卜算子给的手镯乖乖的待在她手腕上。
“我说,这么多人跟在我身后,压力很大的。”
身后9名宫女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头不说话,不过没有一个挪窝。
青骓叹了口气,继续朝目的地走去。当她往御寒天寝宫走的时候,一名宫女小步的追上她,指了指另外一边方向。
“他在那里?”
宫女点头,然后又回到了队伍里。
那一片区域青骓从来没有来过,诺大的宫殿门前,四只大石龟支撑着四根圆柱,圆柱上雷纹栩栩如生。
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在门口踱来踱去,面色焦急,还时不时朝着正门张望,手里托举着诏书。
“您是?”青骓从未在魔妖两界看到穿白色衣服的人,这一看还真是清新多俗。
老者缕着长到胸口的白须,“我是赐官仙,特地带着天帝的认命诏书来的,这天帝想诏安是多少人仙妖魔求都求不来的啊,可是御尊主他???。”
赐官?青骓想明白了,这天帝估计就是想给颗糖,然后把人牢牢拴紧,而且还能震慑其他三界。
“要不我帮你拿进去给他吧,”青骓见这老头坐得屁股都有印记了,颇觉得不尊老爱幼,哪怕对方可能活了好几千年。
听她这么一说,那神仙高兴啊,像摆脱烫手山芋一样把诏书双手递给她,“就有劳姑娘了,请问姑娘您和御尊主的关系是?”
青骓想着自己是一路看着男主长大的,颇有些感慨,“我就像他妈一样操心啊。”
赐官仙上下打量着她,缕着胡子,“夫人真是驻颜有术,驻颜有术啊!”
等赐官仙一走,青骓才推开大殿的门。门内左右各自放着两个半人高的夜明珠,御寒天独自坐在上位,朝她勾了勾手指。
这是召唤小狗呢!青骓内心哸一句,不过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
“他们说要给你做官,你去吗?”
御寒天让她坐在身旁,漫不经心道:“你想我做官吗?”
“也不知道这官大不大,说不定人家就是在忽悠我们,随便给个看天门的也是个官啊。”
青骓操心啊,谁说仙界纯良来着,她可得帮男主看着点。
“青骓,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轻飘飘的话让青骓吓出一声冷汗,脑子里瞬间成浆糊,她知道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肯定很僵硬。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心虚的撇开头。
御寒天掰过她的下巴,指间凉得让她又是一哆嗦。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没有躲着我。”
21世纪的新人类早就已经可以面色坦然的说谎了好嘛!这叫人类说谎本事的进化!
青骓迅速调整面部表情,看着他狭长的眼睛,“我没有骗你,否则死一户口本。”
“户口本?”他轻轻挑起她脑后的一缕头发,“那是你们那边的语言吗?”
这是挖了一个坑让自己跳?青骓根本就不知道上方的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现在的御寒天,她已经揣摩不来。
御寒天上半身压过去,把人逼到角落,温柔而眷恋的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你的家不在这里后,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青骓内心一颤,下意识盯着他的眉眼,忽然挪不开眼神。
“你,流鼻血了。”御寒天默默的抬高她的下巴。
真是丢人啊,谁叫他刚才全神贯注的表情如此帅,帅到让人上火啊!
御寒天温柔的用袖子帮她擦去流到下巴的两管鼻血,柔声说道:“我就快要找到神的位置了,它就在九天的天河,你再耐心等等。”
青骓浑身一震,下意识推开他的手,脑子里又想起他在天帝面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