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轻轻地撇了撇嘴,略带不满地嘟囔着:“小姐您怎么老是帮着姑爷说话呀!
那如今我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一直这样待在这湖船上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说完,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向自家小姐。
武瑶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问道:“爹爹那边现今是什么状况?
可有消息传来?”春香一听这话,原本就有些黯淡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失落起来,她低垂着头,小声说道:“我已经前前后后跑过好几趟啦,可每次老爷都不肯见我,还放狠话说要是我再敢去打扰他,就要打断我的双腿……”
听到这里,武瑶不禁坐直了身子,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眸中闪烁出一丝犹豫的光芒,仿佛在一瞬间做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一般。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便打算下船回府走一遭……我要亲自去向爹爹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毕竟一直隐瞒下去也并非良策,至少应该让他知晓这孩子的存在和具体情况才行……”
春香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她急忙劝阻道:“哎呀,小姐,万万不可啊!
此刻老爷正气在心头呢,您就这样贸然前去实在太过危险!”
在春香看来,小姐此举哪里只是单纯地让老爷知道实情这么简单,这分明就是直接与老爷摊牌,逼他强行接受这个事实嘛!
真要是那样做的话,天晓得武烈老爷届时会被气得怎样暴跳如雷、火冒三丈……说不定后果会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春香心中越发焦急不安起来。武瑶却笑了笑,“我了解爹爹,他只是一时生气。
再说,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外孙,他不会真的狠下心的......”
“那我陪着小姐去,小姐还是将药喝了吧,安神的,您现在要多注意休息。”春香将药碗递了过去。
武瑶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只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碗,精致的柳眉微微一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一旁的春香见状,小心翼翼地又将药碗向前递了几分,轻声劝道:“小姐啊,就算这药再苦、再难以下咽,您也得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呀……”
武瑶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药碗....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纱衣。
武瑶早早起身,只是简单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匆匆出门朝着武府赶去。
一路上,她的心如同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怦怦直跳,忐忑不安。
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紧张与担忧,她的脚步却始终没有丝毫停顿。
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前行。
不多时,武瑶便来到了武府门前。
她停下脚步,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衣襟。
接着,她微微躬身,向门口的守卫行礼,柔声说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武瑶求见爹爹……”
武瑶静静地站立在武府大门前,心中虽然如波澜起伏般难以平静,但她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一份淡定与从容。
此次前来可能会面临诸多未知的情况,但为了孩子,为了那个未出世的生命,她必须来....
门口的下人们看到自家小姐归来,皆是面露喜色,急忙上前回礼。
其中一人应声道:“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前去禀报。”
说着,他转身快步朝府内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那人却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一脸为难地看着武瑶,小声说道:“小姐……
老爷最近不知为何,脾气变得有些暴躁易怒。
若是待会儿他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或者不肯相见……还望小姐莫要怪罪我等这些做下人的……”
“嗯....有劳了。”武瑶内心很清楚,今日的拜访可能会是一次艰难的对话,但她必须来,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的父亲,对自己也是非常爱护的。
下人们这才松了口气,他们敢这么直接说也是因为武瑶平时为人处世都格外随和,所以也就显得直白一点。
“老爷……小姐回来了……”那名下人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屋子外头,轻声禀报着。
此时,屋内的武烈正双眉紧蹙、满脸愁容,仿若心头压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不堪。
当他听到自家女儿归来的消息时,原本就阴沉似水的面庞瞬间又增添了几分寒霜之色,冷哼一声道:“哼……她竟然还有脸面回来?
不见!
立刻叫她有多远便滚多远,我武烈可没有她这般忤逆不孝的女儿!”
这下子,那名下人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境,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他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点头应道:“是,老爷。”
就在下人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忽然间,屋内传来了武烈略带迟疑的声音:“等等……”
紧接着,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只听得武烈长叹一口气,似是心中有所不忍,改口说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那下人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欣喜之色,赶忙应声道:“是,老爷。”
说罢,他急匆匆地奔出门去,将这一消息传达给在外等候的武瑶。
不多时,武瑶便被带到了武烈的书房门外。
只见她轻咬朱唇,微微抿了抿嘴后,缓缓屈膝跪地,低头轻声说道:“不孝女儿武瑶,特来拜见爹爹……”
然而,屋内却是一片死寂,久久无人应答。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传出武烈那冷冰冰且毫无感情色彩的话语:“进来便是,用不着在这里跟我惺惺作态、行此大礼,我武烈还没到入土为安的时候呢!””
“是....”武瑶缓缓起身,连衣裙上的杂质都没有去掉就推门而入。
春香先跟着还是被武瑶阻止,让她在外面候着。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武烈正襟危坐于那张宽大的书桌之后。
他那冷峻的面庞犹如被寒冰冻住一般,毫无表情,然而其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满头如雪般的白发在这昏暗中显得格外醒目,也正是这白发,令一旁站立着的武瑶美眸之中瞬间充满了无尽的心疼之色。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那些话语却仿佛鱼刺一般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于是,她只能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
此刻,武烈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武瑶身上,就这般凝视着她,却并未立即开口说话。
一时间,整个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又紧张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让人感到压抑无比。
终于,武烈打破了这片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听到父亲的问话,武瑶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克制着内心的波澜起伏,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平静一些。
可是,她藏在袖中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暴露了她此时真实的心境....
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爹,女儿今日前来,实是有一件重要之事欲告知于您……”
武烈紧紧地皱起眉头,那眉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眼神中闪烁着不定,心中暗自思忖着武瑶接下来要说的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恐怕这事儿和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凌不凡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便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难以遏制:“若是关乎那个凌不凡,就休要再提!”
武瑶贝齿轻咬下唇,那嫣红的嘴唇被咬得微微泛白。
仅仅从这寥寥数语之间,她便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对凌不凡的深深成见。
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下定决心要将真相告知于他。
因为在她心中,这个男人就是她此生的唯一依靠,无论旁人如何评说,都无法改变这份深情厚意.....
“爹,不论您怎样看待幼长,哪怕您对他百般贬低、不屑一顾,可女儿这一生已然认定了他。
您是我的生父,而我自幼缺失母爱,因此我认为这件事您理应知晓……
女儿……”话说到此处,武烈突然间察觉到一丝异样。
尤其是当他看到女儿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时,他的目光像是被雷电击中般剧烈地跳动起来。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上升起,弥漫至全身每一个毛孔。
武瑶紧咬着嘴唇,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一般,缓缓开口道:“女儿……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