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有换床难眠的毛病,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勉强有了一点睡意,忽然听到窗下似乎有什么动静。惜言顿时睁开眼侧耳细听,黑暗中只见罗云扬睡的十分踏实,看来确实累了。窗外有人在低低的哭泣,好像还有人相劝。惜言自幼习武,耳音甚好,听了片刻,便听个明白。正是大伯与伯娘说话。大伯低低劝道“你这又何苦,往事过去十多年啦。”伯娘泣道“当日我们孩儿不死,也是这般大啦,看着罗云扬就想到我们孩儿,你心肠不是铁石,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大伯叹道“回去吧,夜深风大,你本来身体就不好。”伯娘恨恨道“看见罗云扬我就恨那个贱婢,我,我…你倒是怎么想?就因为她是你的弟媳?”大伯不语,但窗外寂静,再无声息,罗云扬睡的还是那般安然,惜言直觉一颗心要跳出体外,想要起床察看,但全身软软的,困意也袭来,她心下大惊“给下了昏睡药?”但昏沉间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人不停的呼唤,惜言好容易睁开眼,看到是罗云扬满脸关切的着面前,她忙坐起身,罗云扬扶住她“起这么猛?头晕不?”惜言跳下地,往门窗处仔细的一看,又听了听动静,等了等,罗云扬好奇的看着她,问“你咋啦?”惜言方把夜来发生的事悄悄的说与罗云扬,她苦笑道“这个啊,临来之前,娘和我都没想好怎么告诉你,现在还是说个明白。伯娘年轻的时候有个小孩,也就和我一般大,那时大伯从京里辞职还乡,路过我家,爹和娘就留下他们好生招待,谁知”说到这里顿了顿,叹口气又道“夜半大伯的仇家跟踪来寻仇,和大伯动起手,他们人多,大伯一身武艺也难抵挡,我爹就冲上前,他不会啥武功,就抄起一条扁担上去一顿乱打,倒是解了大伯的围,让他乘乱打跑几个人,可是,有个人抓住我和大伯的孩子要挟大伯,当时我娘和伯娘都吓软啦,我爹本已受重伤躲在一边,趁那人和大伯说话的功夫又偷偷拿着一把菜刀抢上来拼命砍过去,那人肩背受伤,一发狠就把我和那个孩子扔出去,我娘当时疯了一样跑过去,其实大伯的孩子离她更近,娘不顾,反而又跑前一步先接住我,抱在怀里,那孩子一下子摔在地上人事不知。伯娘随后抢上去抱起一看,已经摔死啦,她一下子就昏过去。大伯手刃了仇人,再看,孩子死啦,伯娘昏啦,他当时就呆啦,看着我娘,呀,眼里象要喷火,我娘当时吓得抱着我不会动,我爹拦在大伯面前,就说了一句‘我娘子不是故意不救你们孩儿,她胡涂啦,大哥,求你以后好好照顾她们娘俩。’又回头对我娘说‘千万和大哥大嫂处好关系,好好养大咱们的孩儿。’我爹说完这句,他就倒下不动啦,后来大伯和伯娘隐居这里,但伯娘一想她孩儿,到夜晚就会犯病,不是哭就是和大伯絮叨,她是很可怜,可是我爹爹也没有啦。这也就是我不爱上山的原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