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P>

陈朵朵犯迷糊了。</P>

明明是仇恨，为什么变成了羡慕？</P>

由爱生恨？</P>

“是啊，羡慕。”</P>

唐萱萱神色莫名说出这句话。</P>

忽然间，她身上涌现出疲惫的神态，仿佛这些年一直被重担压着。</P>

她躺在陈朵朵怀中，露出柔弱的样子。</P>

这是她第一次在陈朵朵面前表现出柔弱的样子，此前从来都是妩媚、果断、愤怒、平静……</P>

陈朵朵知她有许多想说的，并未打扰，只是将素手放在她头上，为她扫去脸颊上的青丝。</P>

唐萱萱悠悠开口，说出了一直从未向别人说过的往事。</P>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检测出了超强天资，我的父母因我而过上了好的生活，我曾无数次为自己的天资而自豪。”</P>

“那时太年轻，不知道命运赠送的礼物其实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P>

唐萱萱自嘲地笑了笑。</P>

“族中还有一人的天资比我好，他叫做海诺。”</P>

“只是海月宗是诞生过纯阳境道君的宗门，因而海诺自小的目标就是纯阳境。而我稍逊一筹，便被宗门培养来对抗蛮神殿的蛮小妖。”</P>

“起初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后来才发现我的想法大错特错。我时常因为蛮小妖而被宗门以及族中长辈训斥，总说我哪哪哪不如她。”</P>

“那时候我就开始恨长辈们，还有蛮小妖。我觉得我足够努力了，他们却总是不满意，我认为是在无理取闹。”</P>

停顿了一下，唐萱萱长长叹了一口气。</P>

说起这段不堪的往事，她依旧觉得难过。</P>

“长大后，我见过蛮小妖几次，我们打过几次，我从来都不是她对手，不是被抢了东西就是被揍一顿，顺带羞辱。”</P>

“那时候开始慢慢转变成恨意，想杀人的恨意。但我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就是，我一边恨她的同时，一边在羡慕她。”</P>

“不过我羡慕她，不是羡慕她修炼快、战斗强……我是羡慕她的性格，她是那么的无所顾忌，能够随性而为，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算计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事后她并不会觉得有所不妥。”</P>

“我常常在想，假如我跟她互换身份，也许她可能会这么做，修炼强大后把当初羞辱自己的人打一遍，或者直接杀了，再抢夺宝物。事实上她在神蛮族也这么做，动起手来完全不顾及血脉亲情。”</P>

“我就做不到这样，我会愧疚，因为长辈们虽然时常说我，可要让我杀了他们，到底会过不去心里那关。”</P>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夹杂着困倦，紧皱的眉角让人看了心疼，想帮她抚平。</P>

骄阳似火，白云悠悠。</P>

山间吹来的清风，吹乱了发丝，吹乱了心。</P>

“无论我怎么努力，总不是蛮小妖的对手，就在我快要认命的时候，先祖显灵了，赐予我乘龙宝船。”</P>

“有了乘龙宝船后，我虽然还是打不过蛮小妖，但她也别想拿我有办法，甚至我常常会让她吃大亏。”</P>

“每当看着她损失了什么，吃亏了，我就感觉很高兴。”</P>

这可能是唐萱萱为数不多感觉快乐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雀跃。</P>

过后，又开始变得低沉。</P>

“我觉得我变了，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变的，变得整日里只想报复蛮小妖。”</P>

“也许是童年时期的遭遇让我活在了她的阴影下，有了反抗的能力后，我便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