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给宝菱把脉后,诊断的结果与在农户家请的那位郎中说的一样。他给宝菱开了一些温补的药方子,嘱咐说,要想保住孩子,必须得好好将养,千万不能劳累,她的身子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折腾,已经十分虚弱了。
曾致立马去给宝菱熬药,曾玫则去厨房给她煮些小米粥。
对于他们现在的家境来说,小米粥已算是好东西了。
安承宜在灶下烧着火,自从他的腿好了以后,每次都是曾玫在灶上做饭,他在灶下烧火。烧火这种小伎俩,他稍稍一学就会,现在技术已经很娴熟了。
他看了看灶里烧得正旺的火苗,又抬头瞧了瞧曾玫,思虑了半晌,幻想般的神情问:“玫儿,你说小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曾玫觑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怎么问起这个,就说:“那要看是谁的孩子了,大哥与嫂嫂的孩子,不需说,肯定很可爱。”
“那我们的呢?”安承宜期待地仰着头问。
曾玫还没反应来,说:“我们的……”说到这里,她突然怔了一下,“什么我们的?”
“孩子啊!”安承宜立马接道。
曾玫顿时脸红,嚷道:“谁要跟你生孩子!滚一边去!”
自从他的腿好了后,就日日想着怎么让曾玫投入自己的怀抱,可是……他偶尔亲她一下,都会被她打跑。
安承宜急道:“你若不跟我生孩子,那你想跟谁生孩子啊?”
曾玫拿着锅铲子朝他走了过来,“你再瞎说,我就不让你上、床!”
安承宜抱头,求饶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待曾玫走了,他嘴里又嘀咕着,“那是迟早的嘛!迟生还不如早生,若想早点生的话……那我们还不赶紧着……”
曾玫正想过来揍他,这时曾致走进来找东西,曾玫也就止住了。
曾致进门时听到了安承宜后半句话,就问:“你们要赶紧做什么?”
曾玫脸上的红晕一直延到了脖根,她干笑着说:“我们赶紧……赶紧……”她语结了半天想不出搪塞的话。
安承宜接话倒是快,说:“赶紧生孩子呀!”
曾致一愣,好奇地看着曾玫,问:“长姐,你也……有身孕了?”
曾玫简直要被安承宜气晕过去,却只能笑着回答:“二弟,没有的事,你听他瞎说!”
曾致当然不知道他们两个还没有夫妻之实,听他们说要生孩子的事也没觉得有啥好奇怪的,就没追问下去。
宝菱吃了曾玫端过来的小米粥,曾致又端了熬好的药走进房来。
宝菱接过碗,看着近日消瘦许多的曾致,说:“二弟,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曾致微微笑着,说:“我一个大男人也什么好辛苦的。”
宝菱听他说自己是个大男人,不禁仔细看了看他的身板,突然想起他都十六了,应该要说媳妇了,便说:“二弟,等我身子好一些,就去托邻村的李媒婆给你说个媳妇,怎么样?”
曾致听说宝菱要给他找媳妇,脸上红晕顿起,垂着头说:“我不想找媳妇。”
“那怎么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么能不要媳妇呢?”宝菱见他那样,猜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接着说,“你去吧,我自有打算。”
曾致却没有退出去,而是梗着脖子说:“我是真的不想要媳妇,家里这么穷,哪家姑娘愿意来,即便愿意来,也是让人家姑娘跟着吃苦受罪,那又何必呢?还不如让人家姑娘寻个丰衣足食的婆家去!”
宝菱见曾致那窘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说:“二弟这么怜香惜玉,若有哪家姑娘愿意来,无论怎么吃苦受穷,恐怕人家心里都是乐意的呢!”
曾致见宝菱拿他取笑,不知该怎么回掉这件事,只好羞涩地退出去了。
自宝菱说要给他找媳妇之后,接下来好些日子,曾致都闷闷不乐起来,他真的对别的姑娘不感兴趣。
过了十几日,宝菱身子好了些,便下了床。
这一日,午后的太阳照进院子里,十分暖和,宝菱就拿把椅子出来,坐在墙根下晒太阳。
宝菱此时心里正想着过几日要去邻村找李媒婆,没想到李媒婆自己找上门了。
不过,李媒婆来可不是要给曾致说媳妇,而是要给曾敏找婆家。
“宝菱,上河村的李五家,你知道吧?他的大儿子今年十六了,家境是穷了点,可他们说了,只要哪家姑娘愿去,是不要嫁妆的!”
宝菱心里一堵,那个李五家可是穷得出名,而且听说他的大儿子很木讷,干个农活都干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