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大了，便想为孩子们挣下份家产，让他们吃喝不愁，让容娘无忧无虑。</P>

可谁曾想到，千辛万苦挣下的这江山和家产，竟会让疼爱的几个孩子互相残杀，落得这样的下场。</P>

想到这里，建崇帝几乎老泪纵横。</P>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的盯着燕昌的眼睛。</P>

“你就没有后悔过？”</P>

“并无。”燕昌回答的干脆利落。</P>

话到这个地步就没什么可问的了。</P>

可他仍旧还是问了：“这些年，你在朕膝下的奉承与欢乐，全都是假的？”</P>

燕昌眼底翻涌出复杂的神情，他抬头看向建崇帝。</P>

对着父亲那张满是沟壑，又灰白苍老的面庞的表情。</P>

他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P>

燕昌紧紧地攥着袖子，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P>

这一刻，父子二人相隔很近，却又相隔很远。</P>

烛火无声地跳动着。</P>

良久，燕昌开口：“请阿爹治罪。”</P>

大殿再次陷入沉寂。</P>

只是往日那道慈爱声音再没响起，宫殿里忽然发出一道“砰！”的声音。</P>

燕昌一抬头，发现建崇帝倒在龙椅上，嘴角冒出白沫。</P>

“阿爹！阿爹！”</P>

“快来人！传太医！”</P>

*</P>

没人想到建崇帝会忽然病倒陷入昏迷。</P>

燕淮连东宫都没有回，就直接进了宫中。</P>

等看到建崇帝的脉案，他才知道，建崇帝的病到了何等地步。</P>

最多不过两个月。</P>

父子同心，他自然明白建崇帝为什么会瞒着他的病情。</P>

也意识到阿爹为什么急着要给安乐办婚礼。</P>

他在侧殿听太医的汇报，灯火中的烛心忽明忽暗，一阵狂风吹来，烛火更弱了。</P>

太医院院令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P>

“原本是还能撑两个月的，可如今陛下急火攻心……”</P>

“臣也不知道陛下还能撑多久。”</P>

……</P>

已是深夜，万籁俱静，昏黄的烛光照在床头，映出建崇帝凹陷的眼窝和苍老的面容。</P>

燕淮站在床侧，看着床榻上衰老的父亲，沉默了许久。</P>

这时，林煜推开殿门进入内室。</P>

“齐王还跪在院中。”</P>

“问……陛下的病情。”</P>

燕淮看了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朝殿外走去。</P>

冬夜寒冷，一般人早就受不住了。</P>

燕昌养尊处优多年，却能跪到现在，倒是让人没想到的。</P>

他听到殿内有人出来的动静，以为是有人来回他的话，有些急切地抬起头来。</P>

可看到燕淮的那一刻，他又缩了回去。</P>

燕淮站在台阶上，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兄长。</P>

一阵寒风掠过，原本就寒冷的夜晚更冷了。</P>

兄弟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P>

两人沉默了许久，燕昌忽然开口了。</P>

“你一定很恨我吧？”</P>

“如果没有我，你们一家人一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