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书院,就被懒懒和闻老委以重任。</P>
懒懒也确如闻老信中所言,不仅为其胞弟在宜安介绍了份合适、有前途又有钱途的工作,还格外安排了另一胞弟入向阳学府读书的机会。</P>
就连一家老小如今的落脚地,也是懒懒帮着安置的,家中诸事也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虽初来边城,却无半分忧虑。</P>
孙远航打定主意,欲以教学相长报答懒懒知遇之恩时,道心崩了。</P>
数日以来,除了首堂课他与启蒙一班同学们有愉快交流外,再未完整上过一堂课。</P>
起初,他尚能讲大半堂课……</P>
而后小半堂课……</P>
再后来,时间愈发短促……</P>
发展到今日,他甚至连进课堂的机会都被剥夺了。</P>
无他!</P>
盖因其这边尚未进课堂,那边闻老已开讲了。</P>
他出于对师道尊严的敬重,愣是不敢贸然插话,自然也就没敢进门。</P>
不得不说,闻老真不愧为德高望重的大儒,只要是经由他口传授的知识,一旦进入脑海后,就像被牢牢镶嵌进去了,扣都扣不出来。</P>
至少能记个几十上百年都忘不了。</P>
听着听着,他也沉浸其中了。</P>
明明是烂熟于心的知识,愣是被闻老说出了不同的新意。</P>
其间,再穿插上闻老几十年的所见所闻,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P>
直到下课钟声骤然响起,他整个人如梦初醒。</P>
坏了!</P>
出大事了!</P>
他旷工了!</P>
紧接着,惊惶失措的他像无头苍蝇般,直直地撞进了笑吟吟的闻老眼中。</P>
闻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不必言谢。”</P>
随后,闻老就施施然地离开了……</P>
闻老走了,只留下欲哭无泪的他,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P>
说实在的,那一刻他真是又羞又愧!</P>
一方面,他自惭形秽,在教学相长这方面,自己远远不如闻老,说的也没闻老说的那般简单易懂还不易忘。</P>
他觉得愧对蓝小姐给的丰厚月钱,还有那些煞费苦心的安排。</P>
另一方面,他黯然神伤,这些小家伙们似乎对他的出现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着实让他伤心了。</P>
刹那间,他的心火像被点燃了一般,径直冲了过来。</P>
在见到懒懒之前,他原本是打算来请辞的。</P>
至于懒懒所做的诸多安排,他也只能忍痛辜负了。</P>
然而,当他与懒懒对视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何,请辞的念头瞬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P>
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种感觉,如潮水般汹涌——委屈!</P>
紧接着,众人便目睹了一场震撼的大型告状现场。</P>
他的每一句话,都如泣如诉,仿佛是对闻老的声声控诉。</P>
但仔细品味,又不完全是控诉。</P>
话里话外,对闻老身体状况的担忧,表露无遗。